天黑了, 舒尤跟着节目组去吃晚饭。
也没有出酒店,就在酒店的餐厅,单独弄了一个大包间。一群人鱼贯而入,舒尤眼疾手快, 迅速捞到一只鲍鱼。
……然后他被段斯祁的经纪人拦了下来。
“那个……”
经纪人先生表情客气多了, “舒先生,您下午在泳池边听到的那个……”
舒尤一脸严肃, “这位先生你好, 请问我认识你吗?”
经纪人:……?
他有点懵,“我们不是下午才见过吗?你在泳池边上……”
舒尤无比正经道:“你认错人了, 那不是我,是我异父异母双胞胎兄弟。”
经纪人:“……”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开口:“那您的双胞胎兄弟……”
舒尤点点头, “他已经走了。”
经纪人:……好家伙, 走无对证啊。
他不由神色微妙, 但下一秒, 舒尤眨眨眼,低声说道:“放心吧,他是个聋哑人。”
“而且只有三秒记忆。”
比金鱼还少!
……虽然据说金鱼并不仅仅七秒。
经纪人瞬间心领神会, 表情都自然许多, 他哈哈一笑, 伸出手来, “哎呀,舒先生真是个好人啊……这个这个, 我们家段斯祁和你年纪也差不多, 你们可以做个朋友啊。”
舒尤干咳一声, “可以可以, 毕竟我是他粉丝。”
经纪人:……他想知道舒尤的经纪人能不能来快点。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舒尤脚步飘到餐桌边。节目组这次请了好几个嘉宾,连带着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好几十号人。
舒尤端着盘子挑了几样看起来很好吃的,又发现这里有海鲜,他立刻给自己装了一点,走到靠墙沙发边坐下。
一坐下,段斯祁幽灵般飘过来,躯体僵直,语气飘忽,“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
“啥?”
舒尤咬着藕盒抬头,“你说谁?”
“我……”
第一次失恋的段斯祁感觉天都塌了,他气若游丝回答他:“我和思思。”
他找不到别人可以倾诉,他朋友不在这里,经纪人那边只会劝他想开点。
找来找去,只有舒尤算半个知情者。
舒尤可疑停顿了下,眨眨眼睛,“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因为理论来说,他和童年男神相恋的几率也不为零。
只是无限小而已。
然而这话听在段斯祁耳中,简直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他立刻振作不少,“你说真的?”
“……真的。”
舒尤无比真诚道:“相信我,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不料段斯祁大惊,“我是海外华裔,没有户口也行吗?”
舒尤犹豫一秒钟:“这个……认证应该主要看血脉。”
段斯祁恨不得立刻回家看族谱。
一旦有了希望,他就又开始幻想,“思思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她。”
“嗯嗯嗯。”
舒尤忙着吃烤鱿鱼串,一口一条鱿鱼须。
“我和她认识好多年了,双方父母也都熟悉,算得上青梅竹马。”
“嗯嗯嗯。”
舒尤往盘子里放了几串小羊肉和鹌鹑蛋,海陆空一网打尽。
“我和她表白好多次了,可她每次都是拒绝我——难道她真的那么讨厌我?”
“嗯嗯嗯。”
吃了个半饱的舒尤终于腾出嘴巴空,对段斯祁道:“也不一定是讨厌。”
“人又不是除了喜欢就只有讨厌。”
“可是,”段斯祁颓然道:“不讨厌也可以试试吧?为什么试试的机会都不给我?”
“咳,是这样的。”
舒尤总算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郑重其事道:“因为姑娘们有权拒绝任何人,无论对方什么样。”
“……”
段斯祁愣住了,半响喃喃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霍然起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口中说道:“我要去找她,最后一次,把事情说清楚。”
舒尤也愣了,“现在吗?”
“我等不及了。”
段斯祁说走就走,毫无顾忌,舒尤心虚看了眼不远处他的经纪人,试图劝住,“要不等节目拍完了?”
“没事。”
段斯祁道:“我只要明天能赶回来就行。”
“实在不行,我家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回头我可以让他们补上我的镜头,算双倍加班费。”
舒尤:“……”
他开始思索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对了。”
“我会自己和罗哥说的,”段斯祁还很讲义气道:“你就当今天没和我说过话,我也不会和罗哥提到你。”
罗哥就是段斯祁的经纪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舒尤打了个哆嗦,赶紧拦住他,“你等等。”
段斯祁猛地盯着他,“我真的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
“为什么?”
舒尤冲他拼命眨眼暗示,“因为你去不了。”
“我可以。”
段斯祁执拗坚持,“我刚看过了,最后一班飞机还没起飞。”
“……不是。”
舒尤只好指了指他后面,“罗哥就在你身后。”
段斯祁:“……”
罗哥直接把人拎回房间,还说今晚他就睡在外间沙发上,谁走打断谁的腿。
舒尤心有测测——幸亏吴佑哲不这样!
吃饱喝足,他回到自己房间。
……因为吃得太饱,舒尤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
好像忘了什么事?
啊啊啊,还真忘了一件事。
正在这时,手机嗡嗡作响,舒尤闭着眼睛摸索接听,“喂?”
吴佑哲声音传过来,“舒尤你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啊。”
舒尤迷迷糊糊道:“今天也没做什么,就开了个会,吃了个饭,明天才拍摄。”
“……那就好那就好。”
吴佑哲也就是打电话关切下,“你会上没说什么吧?”
“没有。”
舒尤自豪道:“我全程都在点头认可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吴佑哲感觉哪里不对,“……那你认可他们什么了?”
“嗯……”
舒尤努力回想了下,但只有只言片语还残留在脑海里,“呼吁世界要和平?”
吴佑哲:“……”
他就知道。
挂了这个电话,舒尤迅速拨通另一个。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