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林淮竹双眸似乎一泓深潭,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沈遂。

他紧紧环抱着沈遂,声音轻得仿若一缕春风,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哥,你能再说一遍么?”

沈遂捧着林淮竹的脸,如他所愿道:“我喜欢你,不止是现在,一开始便喜欢。”

只是每个阶段他对林淮竹的喜欢不同罢了。

最开始是读者对主角的好感,后来穿越到这个世界,在沈遂眼中林淮竹不再是被作者操控的纸片人,而是一具鲜活的生命。

虽然他以前经常在心里骂林淮竹是小混蛋小狼崽子,但其实并不讨厌他。

再之后他们一块长大,沈遂对林淮竹投入了真感情,拿他当家人跟朋友。

再再之后林淮竹说喜欢他,还想跟他一块双修。

沈遂纠结逃避过,但等他想通,回忆起跟林淮竹这些年经历的种种,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为什么不能是他?

就该是他。

将罩在家人与朋友那层面纱揭下来,藏在里面的便是沈遂未曾察觉的感情。

他跟林淮竹在一起是水到渠成,感情是在十年间点点滴滴的相处滋生出来。

是林淮竹让它破了土,沈遂顺其自然随着它发芽结果。

沈遂这番话填平了林淮竹心中的欲壑,让他对这个空空荡荡的世间都喜欢起来。

林淮竹终是露出满足的笑,紧接着惊慌跟失落。

沈遂说一直很喜欢他,这个一直包含小时候。

但他小时候对沈遂却不好,总是疑心他,也总是骗他,还多次拖累他。

林淮竹起身埋在沈遂颈间,心底的不安达到极点,他低落地说,“我小时候是不是很乖戾,不好相处?”

是乖戾,跟个刺猬似的,只不过林淮竹将刺裹在腹中,偶尔才会扎一次人。

沈遂就是那个经常被林淮竹扎的人。

但沈遂能理解他,毕竟谁经历过这样的家变都会如此,况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傻白甜,他俩谁也不要说谁。

沈遂不欲再提,“过去的事就过去罢。”

林淮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沈遂还想看医书,但感觉到林淮竹情绪不高,只好将这事暂时放下。

“那些前账就不要再想了。”沈遂宽慰道:“当下才是重要的,你只要记得我如今喜欢你就好,我对其他人顶多就是欣赏,跟情爱无关。”

林淮竹含住沈遂的耳垂,低不可闻地说,“就不能不欣赏么?”

沈遂又好笑又好气,“你把我拉荒岛上得了。”

依照林淮竹的意思,他俩就该避世而居,不理外界的纷扰。

可人不是只有情爱,沈遂不觉得亲人朋友跟爱人是不可以共存的,要知道人是群居动物。

林淮竹知道自己的要求在外人看来有些过分,所以他从未阻拦过沈遂交友,只是暗中嫉妒。

林淮竹眼睫垂落,低声说,“你愿与我在一起,我该满足了,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听到林淮竹卑微的口气,沈遂快给他茶死了,一口咬上他的唇不让他再说话了。

-

听到沈

遂回来的消息,官代君本就浮躁的心更加乱。

那日苍竹说要一命抵一命,想银术活下去便要他拿沈遂的命来填。

官代君一口拒绝,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真信了这魔头的鬼话。

银术一事是官代君无心之举,但他要是对沈遂下手,那便是戕害同门。

不知道这魔头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官代君心中十分不安。

一整日未进食,官代君也不觉得饿,只是烦躁焦虑,心半悬着总落不到实处。

一直到后半夜官代君还是毫无睡意,他忍不住又去了守虚殿。

银术情况不好,殿内日夜有人照看他的情况,官代君过去时守夜的人正盘腿闭目修炼。

不等官代君走近,那人睁开眼见是官代君,便没有说什么又合上了眸。

看他这样,官代君心头堵了一口气。

外人都道这灵霄峰固若金汤,峰下设着阵法结界妖魔轻易上不来,殊不知这里早潜伏了一个魔头。

那魔头的实力不亚于被镇压在魔障林的重九楼,所以至今竟无一人发现他的身份。

看守这么松懈,苍竹岂不是随时可以进来?

官代君心里气恼却又不能说明缘由,只得沉着脸走进去。

银术躺在塌上,头顶悬着玉扇一样的法器正在消除他身上的魔气,可惜效果不佳,人至今未醒。

那对云梭挂在银术的佩剑上,官代君上次来就想取走,但人不醒,他的本命剑也不知在哪儿。

没来时心烦,来了心更烦。

官代君的目光落在银术可怖的面上,咽喉阵阵紧缩,像是难以喘息似的喉结滑动数下。

最后他撇开视线,转过身不再看银术。

这事不怪他,他也被蒙在鼓里,就算银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他也不需自责,那魔头才是罪魁祸首。

经过这遭官代君越发认清苍竹的狡猾狠辣,他得跟这魔头划清界限。

灵霄峰待不下去了,官代君想回岳临城。

打定主意后官代君不想多待,他要趁那魔头还没反应过来离开这里回家。

官代君走出守虚殿,前方是茫茫夜色,他停在台阶处终是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

只是一眼不敢多看,官代君收回目光快步下了台阶。

忽然听到殿内一声凄厉惨叫,官代君

还没分辨出声音是谁,也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折了回去。

官代君走进殿内一股血气扑面而来,地上倒伏着一具身着蓝衫的尸首。

本该躺在榻上的人却持着一柄沾血的剑,那双眸仿佛被墨汁染黑,诡异森然,不见往日的清冷淡然。

看着面如鬼煞的银术,官代君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

听到这声惨叫其他守夜弟子鱼贯而来,见银术师兄已是入魔的迹象,他们当即不再顾念同门情谊,提剑冲了上去。

银术如一尊冷硬的石像,没有半分人类该有的情绪,杀戮与他来说简单而自然。

来一个他便提剑杀一个,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倒下数具尸体。

官代君这才回过神。

银术手里拿着是他的本命剑泠沧,剑柄就挂着两个形似蝶翅的云梭。

随着长剑挥洒,它如展翅飞翔那般,在灯下熠熠生辉,刺得官代君眼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