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鹿知道棠鲤是条孤儿鲛,只有沈遥川一个亲人,平时还住在陆地上,所以并没有直接让崽崽们画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是让他们画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
他们的光脑都下载了幼儿园的APP,在里面画的画老师们都能在自己的光脑上看见,路鹿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阮眠画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棠鲤就只看出来了那条鱼尾巴,其他的五官肢体全都错了位,奇怪的很。
系统默默提醒:【他画的是宿主您】
棠鲤:“……”
棠鲤默默往叶莺莺那边挪了挪,决定今天下午不会再理阮眠。
叶莺莺画工要好上许多,画的是一个长卷发的娃娃,穿着许多波浪线勾勒的小裙子。
见棠鲤偷看自己的画后,叶莺莺也瞅向了棠鲤光脑,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
“糖糖怎么不画?”
“马上画……”棠鲤心虚地收回视线,低头在自己的光脑上捣鼓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画个猫猫水母是最简单的,但棠鲤还是选择拨通了沈遥川的视频电话,在他疑惑且包容的注视下一脸认真地说道:“哥哥别动。”
“好。”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沈遥川还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真就坐着一动也不动了。
坐在对面的阮琛觉得好玩儿,使坏般冲他做了好几个鬼脸,可沈遥川却半点儿没受影响,目光一直落在光脑视频上面。
阮琛觉得无聊,也没继续逗他了,而是低头打开自己的光脑给路鹿老师发了条消息。
【阮琛】:路老师,崽子们下午是什么安排啊?
怎么人家的崽崽就那么粘人,一直给家长打电话……他家那小祖宗不仅没给他打过电话,也没给他爸妈打过电话。
那边回的很快——
【路鹿】:下午是画画
【路鹿】: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路鹿】:等他们画完我会帮忙打印出来带回去的^^
【阮琛】:好的,麻烦老师了
【路鹿】:不麻烦,眠眠在学校里很乖的
最喜欢的东西……
阮琛渐渐反应过来,没忍住又发出一声“卧槽”。
糖糖这个时候给沈遥川打电话,还让他别动,这不摆明了是在画他吗?
最喜欢的……
阮琛感觉自己眼红得滴血。
他也好想被一个乖乖软软的小崽子偏爱。
不知道他家那小祖宗画的是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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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接通后,棠鲤将之缩小移动到光脑左上角,开始哼哧哼哧画了起来。
反正都要画画,倒不如顺带着刷刷沈遥川的好感度。
一举两得。
……
良久之后,棠鲤望了望光脑屏幕左上角模样俊朗的男人,又望了望光脑屏幕中央五官不成比例的简笔画小人。
比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画的那幅还要难看。
才多久没画画,他的画工竟然退步到了如此境地……他果然不是这块料。
棠鲤生无可恋地在识海中问系统:“沈遥川看了这张画不会想把我丢掉……?”
在光脑那头保持一个动作半个多小时,结果就画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他都觉得没脸见沈遥川。
系统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亲情是伟大的】
棠鲤:“……”明白了。
他就应该画橘子的。
一个猫耳猫尾巴的圆形球球,加上颜文字表情就能解决的事儿,他为什么要想不开给沈遥川打这通视频电话。
而且就算把橘子画得再丑,它也在看不懂的……
团在悬浮车内橘子突然打了个小喷嚏,十分警惕地高高竖起小耳朵,原地蹦跶了几下。
它要好好锻炼体魄,不然就打不过那只长相奇怪的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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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放学棠鲤都蔫儿吧唧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尤其是在路鹿将所有崽崽画的画都打印出来发到他们手上之后,棠鲤看到了阮眠画的他。
十分的……一言难尽。
阮眠还献宝似的凑到棠鲤跟前,说自己最喜欢糖糖,还问他自己画的他好不好看。
棠鲤十分虚伪地朝他扯了扯嘴角,十分感同身受沈遥川看到自己画的他后心情会多么复杂。
萧丛画的像是个猫猫水母球球,但奇怪的是这只猫猫水母并没有耳朵和尾巴,就只是一个球球,棠鲤心情不太好的缘故也没有询问太多。
叶莺莺画的则是她最喜欢的娃娃,还诱.惑棠鲤说如果明天去她家玩儿,她就让棠鲤玩她的娃娃,不待棠鲤做出反应阮眠便跟她吵了起来。
棠鲤见状默默退到一边,碰巧看见了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季念的画。
他的画工大概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好的那个,一是因为他的年纪比他们大上一些,一是因为他可能确实有些天赋。
虽然季念飞快将画给折叠了起来,但棠鲤还是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画的是一家三口。
他记得季念是父亲在抚养,虽然是抚养,但还是将他留在了幼儿园内住校,至于他的母亲棠鲤就不太清楚了。
他也是只由沈遥川一个人抚养,但他知道沈遥川是不会舍得让他在幼儿园住校的。
抛开用悬浮车撞其他崽崽不谈,确实是个可怜的小孩儿……
就在棠鲤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的门被突然打了开来。
“糖糖?”
棠鲤揪着画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沈遥川没有骗他,他确实是第一个来接他的家长,虽然是和阮琛一起。
但棠鲤此时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小尾巴心虚地晃了晃,抱着画爬进悬浮车内,将画藏在悬浮车内的角落,操控着车子朝沈遥川飞去,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活像……考试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后的样子。
而在沈遥川眼里——自家崽崽一看见他便迫不及待地朝他扑了过来。
阮琛恨铁不成钢地来到自家小祖宗跟前,将他塞进悬浮车内,顺带着薅走了他手里的画,问:“画的是什么?”
阮眠乖乖回答:“是糖糖,我最喜欢糖糖!舅舅,我要和糖糖定娃娃亲!”
声音不小的缘故,沈遥川冷冷朝他那边投射一道视线。
阮琛顿觉得背后一凉,赶紧封住了这小祖宗的嘴。
一个“恋爱脑”,一个“护崽狂魔”,他被夹在中间实在是太难了……
路鹿见状来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今天下午让崽崽们画自己最喜欢的人或者物,糖糖画的是殿下呢。”
沈遥川听罢眉头微挑,戳了戳怀里悬浮车上小鱼的脸颊,柔声说道:“给我看看。”
棠鲤小耳朵已经完全红透了,在沈遥川温柔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掏出了可能会破坏他与沈遥川感情的那副画,心一横,递了过去,小尾巴微微蜷起。
好感度该不会下降吧……?
路鹿将画打印得不小,就算是成年人也能够看的清楚。
虽然十分潦草,五官也很漂移,但沈遥川目光在那条鱼尾巴上面停留了很久。
崽子画的是……他鲛人的形态。
想起满月酒岛上别墅里他变回鲛人形态后,尾巴上的伤口将崽子吓得掉眼泪还对他说痛痛飞的画面,沈遥川就觉得心底十分柔软。
他只不过在崽子面前变回过一次鲛人形态而已……
沈遥川神色十分动容,低头揉了揉棠鲤的脑袋,夸道:“画的真不错,我很喜欢,糖糖可以送给我吗?”
路鹿也跟着点头附和:“我也觉得!糖糖以后肯定是个小画家!”
作为一名幼儿园老师,路鹿并不觉得崽崽画成这样有什么差劲的,只要愿意动手,都是很棒的崽崽。
棠鲤:“……”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