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绞尽脑汁准备套近乎,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率先伸了过来。
“……”贺时初整个就是受宠若惊。
主动向陌生人打招呼的亚成年兽人,上过社牛培训班没错了。
“你好,你好。”贺时初小心握住顾蓬的小爪子:“我是闻则的好朋友,贺时初,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吃饭。”
顾蓬萌萌地望着贺时初,微笑:“……”
闻则迟疑说道:“他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时初面露惊讶:“听不懂?怎么可能?”他的脑洞一下子打开了:“难道他不是本星球的,你是从哪个星球弄来的?”
“确实是保育院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闻则和贺时初走到人少的地方才继续说:“可能是某种障碍,他很聪明,也很有个性。”
“我懂。”贺时初明白了,不是说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吗?
这位小雪球可能天生独特。
对方那神乎其神的舞技和表现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蓬要是知道他们的脑洞:嗐,哪有这么复杂?
悬浮车上,贺时初还是难掩震惊,抓着闻则追问:“阿则,你什么时候通过的审核?”
难道是最近这两个月,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闻则:“……”
既然都暴露了,闻则干脆说实话,但他提前警告贺时初,不可以落井下石:“我说了你不要笑。”
贺时初:“好!”
得到保证闻则才说:“满十八岁就被家里逼迫去申请了,这些年一年三场,场场没落下,除了你也去的那一场。”
不堪回首的历史,现在想起来都心里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时初说好不笑的,但他没想到这么好笑。
闻则在他心里的人设是高冷拽哥,跟相亲两个字沾不上边,结果闻则竟然是见面会常驻男嘉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真的好好笑。
“滚。”闻则有点恼。
他早知道贺时初信不过,这人巴不得有人过得比自己更惨。
“好,我不笑了……”贺时初赶紧打住,一是怕闻则发飙,二是保持形象,小雪球还在旁边看着呢,他僵住:“说这个话题没事吧?”
闻则也看了小雪球一眼:“他听不懂。”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当初可能就是听不懂才稀里糊涂跟他回家。
搞得现在他当爹又当妈,还得当老师。
顾蓬刚才跳得筋疲力尽,这时平躺在框框里呼呼大睡呢。
“哦。”贺时初疑惑不解:“不应该啊,你场场没落下,怎么这会才成功?”
对了,贺时初突然想起来,闻则好像说过自己是单身主义者。
难道这会年纪到了,终于熬不住弧床冷枕,改变了想法。
那又是另一个事故。
“前面的N场都被我用臭脸搅黄了。”闻则说道,一副你懂的样子,没有哪个亚成年兽人会喜欢臭脸,然后闻则指指小雪球:“他社牛,听不懂拒绝。”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时初再次笑没了。
闻则侧目,一晚上笑这么多次,有没有同情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贺时初求饶,过了好久才说:“哎,也是缘分,你就好好对他吧,他……”真的很可爱。
贺时初不敢说,毕竟是夸别人老婆,怕挨揍。
闻则摇头:“这是个误会,我不适合他。”
闻则目前还是坚定的单身主义不动摇,现在做这些只是尽责任:“磨合期过后我会把他送回保育院去。”
到时候小雪球应该也听得懂话了。
可以去找更适合自己的对象。
闻则觉得,依照小雪球的魅力,应该想挑谁就挑谁。
“这样啊。”贺时初面露古怪,想说,到时候你真的舍得送走吗?
朝夕相处难免会产生感情。
更何况自己一手一脚细心照顾得这么好,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相信有人照顾得比自己还好。
不过这是闻则的私事,贺时初倒也不好插嘴。
餐厅,半露天包厢,夜景璀璨。
四月天的小风吹着,加上今天喜欢的球队赢了球,两个人的心情十分不错。
“阿则,你点的菜单怎么没有小雪球的专用餐?你不打算把他喊醒吃饭吗?”贺时初压低声音,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框框。
顾蓬还在里头呼呼大睡。
“他不吃专用餐。”闻则特地点了几道清淡的,顺便先给贺时初打一剂强心针:“你……不要用已知经验去思考,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正常的。”
一会儿贺时初就明白了闻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饭菜端上来,闻则伸手进去挠了挠睡觉的小雪球:“吃饭了。”
对方微微翘起的一只脚爪,几乎跟闻则的手指一样大小,排列有序的肉垫非常迷你,被碰一碰便反射性地张开。
顾蓬睡眼惺忪,试了试自己浑身肌肉酸痛爬不起来,就举起爪子等搬运工,顺便打哈欠。
闻·小萌物专属搬运工·则,明明一只手就可以把小雪球拎起来,却选择两只手一起托着小雪球的身体。
最开始放到自己的双腿上。
出门在外,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闻则准备就这样喂小雪球。
但是顾蓬对于桌上有什么菜很感兴趣,他奋力探头张望,就好像担心有人要瞒着他吃好吃的。
闻则看不过眼,问道:“阿时,你介不介意我把他放到桌上?”
平时小雪球在家都上桌吃饭,但现在有旁人在,闻则才意识到这样不对。
贺时初一愣,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他们这边是包厢,无所谓。
小雪球这么个小不点放在桌上吃饭也情有可原,贺时初以为放个碗让小雪球自己吃,但接下来的一幕看愣了他。
顾蓬怎么可能自己吃,平时有外人在,他绝对会装一下勤快,但今天浑身酸痛,闻则一松开手他就四肢无力地躺了下去。
闻则解释道:“他运动过量站不起来。”
贺时初:“哦。”
确实,但想想不对,他想起昨天闻则问他有没有见过躺着吃饭的困难户。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雪球平时也是躺着吃饭?
大家都是明白人,贺时初略过假设直接问:“他从保育院领回来就这样,还是领回来后才这样?”
闻则一时不察中了圈套:“我也没敢问。”
“哈哈哈!”贺时初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哈哈哈……”
顾蓬疑惑地瞅着闻则,仿佛在问:“他笑什么?是在笑我吗?”
闻则昧着良心摇摇头,表示不是在笑你。
“快吃。”一口饭送过来堵住小雪球的嘴巴,闻则还用指尖帮对方清理嘴角的饭粒。
不能浪费粮食。
顾蓬张开嘴巴追上去,一口嗷呜掉。
“你咬到我了。”闻则提醒,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嘴角反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送走小雪球?
贺时初: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