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末。
裴祤宁前一晚喝醉,睡到上午10点才醒。
如果不是周时聿叫醒她,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周时聿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说:“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顿饭。”
裴祤宁软绵绵坐正,莫名觉得全身都很累,叹口气问:“周时聿,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又没做好事?”
周时聿:“……”
周时聿有些无语,“谁没做好事自己真的一点数都没吗。”
裴祤宁觉得他这话不对,睁开眼,“什么意思,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想侵犯你似的。”
周时聿轻哂一声,“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裴祤宁反应了两秒,“我,想侵犯你?”
她根本相信,甚至笑了出来,“周时聿,你是不是太自作——”
话音未落,周时聿把手机怼到了她眼皮底下。
按下播放,视频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
裴祤宁话断在喉咙里,惊恐地看着自己喝醉后的模样。
这一段镜头里,她把周时聿壁咚在过道墙壁上,醉醺醺地命令他,“脱掉。”
裴祤宁脚趾开始在被窝里蜷缩收紧,还没消化,另一道狂妄的声音又传到耳里:
“老公,我们去床上大杀四方啊,快点。”
再之后便是她在卧室各种作天作地的流氓行为。
裴祤宁不敢看下去了,哆哆嗦嗦地摁灭手机。
空气陷入几秒诡异的安静。
“那个,”裴祤宁尴尬地清了清嗓,试图挽尊,“其实我——”
“所以什么时候大杀四方。”
“……”
裴祤宁没想到自己喝醉竟然把微博上网友的评论说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努力做出沉着平静的模样,“别人喝醉了说的话你怎么也要信。”
“听过酒后吐真言吗。”周时聿不慌不忙看着她,“我有理由相信你对我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在喝醉后不小心说出来。”
“……”
裴祤宁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裴祤宁没说话,周时聿身体微微前倾,似是笑了下,“怎么,被我说中了?”
这人靠过来时带出来的气息一下子涌入裴祤宁的呼吸,在身体深处迅速敏感地卷起一股暖流。
裴祤宁有些心虚,掀开被子越过他下床,“懒得理你。”
周时聿看着她背影笑了两声,莫名觉得这人经不起逗的样子很是可爱。
因为要回去周家,裴祤宁慢吞吞地收拾了一小时才出门。
司机开车,裴祤宁和周时聿坐在后座,一路上裴祤宁都觉得周时聿在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
一开始裴祤宁装没看见,后来她有些坐不住,转过来问周时聿,“你老看我干什么。”
周时聿自上而下缓缓扫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看你今天漂亮。”
裴祤宁:“……”
就凭那个好像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眼神,裴祤宁丝毫不觉得周时聿说的是真话。
看你今天漂亮——
下一句是不是在暗示她,
适合大杀四方?
可裴祤宁又不好谴责他什么,毕竟这么虎狼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她只能咽了咽口水,不点破地默默转过去。
中午11点30,两人终于回了周家大宅。
平时周末他们偶尔也会回来吃饭,今天是周父周母主动邀请,说家里来了很久没见的客人,想趁机会聚一聚。
陈钰指着客人跟裴祤宁介绍,“宁宁,这是郑叔叔,以前就住前面那栋楼,这是他女儿言言。”
裴祤宁礼貌打招呼,“郑叔叔好,言言你好。”
“你好你好。”郑言言看了看裴祤宁,“以前你才搬过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话的,你不记得了?”
裴祤宁其实没什么印象。
她搬来周家那会整个世界宛如封闭,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周家一家人,邻居什么的根本走不进她的世界。
裴祤宁摇摇头,“不好意思。”
郑言言豪爽笑了笑,“没事没事。”说完调侃周时聿,“可以啊你,裴小姐这么漂亮,你赚了!”
周时聿:“……”
裴祤宁来之前问过周时聿,得知郑家是周父的好友,早年移民去了国外,如今回来探亲,来看望周父的同时,也想看一看周时聿。
但她不知道还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听这语气,关系好像很熟稔。
两家人坐下吃了一顿饭。
因为太多年没见,席间大人们无非就是回忆往事,提起现在周时聿和裴祤宁的事业成功,家庭幸福,郑父特别羡慕,感慨道:“我们家这个成天就是和朋友组什么乐队,亏得小时候时聿还给她讲题,早知道也别费那功夫了。”
郑父只是随口一句话,众人并没特别在意,很快又聊起了别的,只有裴祤宁缓缓抬起头,眼里打出一个问号。
讲题?
周时聿?
……
因为明天的飞机就要回去,饭后郑父和女儿并没久留,表达了一番不舍和祝福后就道别离开。
周时聿和裴祤宁也回了自己的家。
回去的路上周时聿就觉得裴祤宁不太对劲,小脸一直板着,也不说话。
等到了家又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
老王子正在打理鱼缸,见裴祤宁回来有些意外,“太太您回来了?”
搬新家后为了不打扰对方的工作,周时聿和裴祤宁分别设置了各自的独立书房。
知道裴祤宁喜欢各种漂亮的热带鱼,周时聿特地在她的书房里打造了一面墙体嵌入式鱼缸,希望她工作之余可以看看喜欢的鱼放松神经。
射灯打开的时候,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游来游去,犹如一个小型海洋,非常漂亮。
老王子每天都会过来清洁打理一次,务必保证鱼鱼们的环境健康。
眼下,裴祤宁突然进了书房,但他的工作还没做完,只能颔了颔首道,“太太稍等,我这边马上就好。”
裴祤宁没说什么,随手打开一本压着书签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