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在哪儿?”影七有些傻乎乎地问道。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什么人,哪来的人?
抬眼往四周看了看,入眼的都是寻常百姓,哪里有他们要找的人。
影一见他犯傻,立刻上前将他挤到一边去,压低了嗓音问道:“主子,你发现夫人和小少爷了?”
“嗯。”男人抬起扇子一指那对姐妹花,很快就收了回来,显然是不想暴露。
几位影卫纷纷看过去,由于那两人脸上都粘满了鸡毛,把五官都遮得不清晰,根本瞧不清楚原本长什么样子,完全不敢认。
当然这是主子说的话,他们自然不急着反驳,而是一直盯着看,甚至影一还把收钱的小娃儿叫过来,边往木匣子里面丢银子,边仔细打探这姐妹俩的身份。
哪里知道这小娃儿,看见他塞钱,那是满脸带笑,但是对他的提问却回答得滴水不漏,丝毫不肯漏出什么小道消息。
场上,那位屠夫西施败了之后,也不纠缠,直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认可。
“不错,你这小身板力气很大,干脆以后就叫你力壮西施。”刘盼儿说完这话,心情颇好地走下了台,还是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
场上就剩下这姐妹俩了,姐姐自然是温明蕴,她差点爆笑出声,不过为了避免暴露,还是死死地忍着。
“好妹妹,那些臭男人夸你好,你不一定是真的好,他们说不定藏着歪心思,但你让同性夸你好,那你绝对杠杠的。恭喜你啊,力壮西施。”温明蕴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时连声音都在打颤。
程晏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直接白了她一眼。
自从跟着杂耍班子开始表演,他简直是度日如年,几乎每天温明蕴都能搞出新花样来,都是让他特别无语的离谱事情,到这会儿他已经提不起劲来吐槽了,只觉得这日子没有盼头了。
偏偏锦衣卫阴魂不散的,一直追踪他们,他既不能逃脱,还得伪装表演,甚至还得了个“力壮西施”的名头,这上哪儿说理去。
“妹妹这是不高兴吗?”看客中有瞧热闹的,忍不住逗她们姐妹说话。
“不是,我妹妹面嫩,她这是太高兴了,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温明蕴随口编造,又准备继续表演。
“哎,两位小娘子,你们二人力大无穷,应该表演得更精彩才是。这几日,你们一直是这一套动作,我们大家都看腻了,有没有新鲜的?”
“就是啊。你们都是真材实料,又不是假的力气大,何必拘泥于两人之间的模式,不如搞点别的让我们开开眼!”
这两句话一出,顿时又引起一片附和声。
杂耍班子无法常驻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原因。
再稀奇的戏法,连续表演一个月,大家也都腻了,实际上温明蕴和程晏这一套动作,和高难度杂技也不逞多让了。
毕竟一个是真的力气大,另一个则相当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安全隐患。
温明蕴单手捧着程晏,就好像手里拿着一茶杯一样,并不会由于太过笨重而失手,只要把注意力投在他身上即可。
可就算是这样难度的表演,一群百姓也看得有些腻味了,甚至还因为知道她力气大,一直想着如何突破,多整点刺激的场景。
“诸位看客有什么好提议?”温明蕴倒是很好说话,直接让他们出主意。
她穿到古代之后,都快被憋疯了。
这次被锦衣卫追踪,与影卫们失联,倒是因祸得福让她体会了诸多自由的感觉。
杂耍班子跑江湖的人,不拘小节,不用谨守大家闺秀的规矩,整个人也似乎变得豪迈了许多。
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歪心思的人,想要打她们姐妹的主意,都被温明蕴给解决了。
她化成一副鸡精模样,其实也是良苦用心,因为一般富贵子弟看不清楚她们的面容,还是力气大颇显粗鲁的女子,最多来看她们表演,不会想着和她们发生什么。
倒是不少穷鬼懒汉,也不管她们长相如何,只知道她们年轻,还是个女子,就想往她们身上贴,对付这种人自然是直接动手揍人,根本不必害怕被强权压制。
“还是这位小娘子爽快。这样吧,前头有条渭水河,原本是要修建石桥,只是河边有一棵百年老柳树,县太爷想要移栽到别处去,派了好几次衙役过来,却都挖不到它的根茎,这第一步将树挪出来就失败,至今石桥未建,还是用的木桥。”有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开口。
“不如请这位姑娘,去把柳树挪出来,也算是方便我们栾城百姓了。”
“是啊,那棵树我祖爷爷在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得很粗壮了,这会儿两个人都围不拢。”
“早听说要修石桥,木桥不压重,太重的货物上桥,那桥面都啪啪作响,大家很怕把桥压塌了。”
“这位小娘子,请你帮帮忙吧。”
温明蕴一听这话,眉头忍不住挑起:“挪树自然是可以,只是这涉及到衙门的事情,我一个平民百姓可不敢沾手。况且人挪活,树挪死。听诸位的言语,这棵柳树可是个活宝,若是我挪出来,它栽种却没活,那我可是大罪过!”
她依然操着一口蜀地的口音说话,听起来十分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