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骛道:“东西不是很多,宫外还有,你想要什么都有。我正在谋划造反,马上就能当皇帝,你再等一会儿,最多一个月,我们就从冷宫里搬出去。”
扶容抱着这些东西,认真地看着他。
秦骛低声道:“扶容,我把东西全部给你,你先不要走,好不好?”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他害怕扶容走了。
扶容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也拿过自己的小包袱,打开包袱。
“这些是我的东西。”
“这个是从掖庭领的两身衣裳。”
“这个是我娘给我绣的小荷包。”
“这个是我娘给我的银子。”
秦骛把包袱一搂,也塞进扶容怀里:“你收着,我的东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自己的。”
扶容抱着他们所有的家当,点了点头:“好啊,那以后我管钱。”
秦骛颔首:“你管。”
即使知道是在梦里,他们也默契地不想醒来。
既然秦骛这么有诚意,扶容也就在冷宫里住下来了。
冷宫里点着炭盆,暖融融的。
扶容翘着脚,趴在床榻上,翻看着秦骛让手下给他搜罗来的小人书。
秦骛坐在旁边,给他剥着蜜桔,把桔子瓣塞进他嘴里。
扶容嚼了嚼橘子,晃了晃脚。秦骛瞧着他,自己也吃了一瓣。
像是要把前世所有的错误都弥补回来。
扶容再也没有被其他人欺负过。
在梦里,那些欺负过扶容的人,还没来得及靠近扶容,就被秦骛赶跑了。
秦骛跟在扶容身边,像守卫他的野狼,紧紧地看着扶容。
别说落水了,扶容只有在喝水和洗澡的时候能碰到水。
*
画面一转。
扶容从秦骛身边消失,宫门里外,喊杀声震天。
秦骛只穿着一件靛蓝色的掖庭衣裳,骑在马上,手握弓箭,正对着城楼上的禁军。
宫门里,“嘭”的一声巨响,禁军统领被秦骛一箭射中,摔下城楼。
秦骛迅速反应过来。
这是在宫变那天。
果然,下一刻,扶容小小的身影整个儿压在宫门上,推开了宫门。
秦骛策马上前,扶容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边,生怕他撞到自己。
可是,秦骛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一把抓住扶容的衣领,把他提到了马背上。
他绝不丢下扶容。
扶容坐在马背上,回头看他。
扶容靠在他怀里,秦骛一只手紧紧地搂着扶容,另一只手换了武器,长戟穿透敌人的胸膛,将敌人甩到一边。
鲜血在扶容面前飞溅,模糊了扶容的双眼。
秦骛一路杀进宫里,和前世一样,追上老皇帝,一下就杀了老皇帝。
但是这回,他没有把老皇帝的尸体挂在马匹后面拖着走,他怕吓着扶容,直接让属下们把老皇帝拖下去了。
秦骛骑着马,抱着扶容,到了宣政殿前。
他抱着扶容,挽着缰绳,骑马上殿。
到了殿前,“哐”的一声,长戟刺穿石砖地面,铮然一声立在地上。
秦骛翻身下马,把扶容也抱了下来。
身后还在打仗,秦骛的属下迅速平定皇宫。
火光冲天,喊杀投降声不绝。
秦骛抱着扶容,进了宣政殿,没有回头,把殿门踢上。
他抱着扶容,走过朝臣们上朝时所占的空旷大殿,又走上龙椅前的九级玉阶,最后登上这天下的至高处。
秦骛稍稍俯下身,把扶容放在龙椅上。
扶容坐在龙椅上,抬头看着他。
秦骛低头,同他对上目光。
殿外的马蹄声、喊杀声,还有求饶声,仿佛都与他们离得很远。
这些东西,都不在他们的梦里。
扶容看着秦骛,忽然问:“殿下,你想亲我吗?”
秦骛颔首:“想。”
扶容笑了笑,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子。
扶容坐在龙椅上,秦骛俯身,弯腰靠近,两只手臂按在龙椅两边,将他围堵在中间。
烛火昏昏,秦骛的身影投下一层阴影,将扶容整个儿笼罩起来。
两人就这样交换了一个极其缱绻的亲吻。
不知不觉间,扶容整个人靠在龙椅靠背上,秦骛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腰,隔着薄薄一层衣料。
扶容蹬掉鞋袜,轻轻踢了一下秦骛的腰腹。
扶容靠着椅背,同龙椅上的龙首挨着。
他的脚轻轻压在秦骛的腰腹上,力道很小,秦骛反倒往前靠了靠。
扶容有些紧张,踹了他一下:“慢一点。”
“噢。”秦骛极力忍耐着,没有再靠近。
扶容小声问:“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算君臣吗?还是主仆?”
秦骛哑声道:“算君臣主仆,你是君,我是臣。你是主,我是仆。”
*
房间里,暖意融融。
扶容醒了,迷迷糊糊地推了推秦骛:“抱得太紧了。”
秦骛稍微松了松手臂。
扶容又道:“梦里也抱得太紧了。”
秦骛睁开眼睛,颇有怨气,声音也是刻意压制的沙哑:“容容,怎么这时候醒了?”
扶容鼓了鼓腮帮子:“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在梦里也不行……”
秦骛忽然暴起,从床榻上窜起来,扶容下意识伸手去挡,根本挡不住他。
“嗷——”秦骛低低地“嗷”了一声,把扶容的耳垂含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贴在他耳边说,“我们现在不算君臣,也不算主仆,我是小狼,我是扶容养的小狼。”
扶容失笑,按住他的脑袋:“你哪里小了?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秦骛紧紧地抱着他,同他滚进床铺里面。
扶容拍拍他的后背:“不行!天都亮了!”
秦骛委屈巴巴的:“扶容,你在梦里也心动了。”
扶容没有再说话,大约是被说中了。
榻前帷帐落下,扶容攀着秦骛的脖颈,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