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住的大多都是读书人,故而这条胡同又称书香胡同,左邻右舍听说胡同里搬来对孤女,生的极为貌美,只是很少见她们出门。
乍地见到姜闻音主仆三人,俱愣了愣。
姜闻音扫了他们一眼,率先抬步走进胡同,并不像寻常女子那样羞怯。
待姐妹二人走远,一个穿着白衫的少年望着她的背影,感叹道:“这便是新搬来的陆家姐妹?也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传闻果然不假,这位陆姑娘生的冰肌玉骨,样貌美极。”
“那是妹妹,姐姐的的相貌更要美上几分。”
白衫少年扭头,笑了一声道:“倒是忘了,何兄与陆家是邻居,自然认识。”
何巍抬步往胡同里走,露出一副清高的表情,“我可不认识,我虽然家贫,但也是耕读世家,可别拿我与这种女子相提并论。”
众人不解,纷纷问道:“何兄这是何意?”
望着前方的背影,何巍嗤笑道:“那姐妹二人虽是孤女,但吃穿皆是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你们道这是为何?”
白衫少年蹙眉道:“为何?”
何巍不屑地笑了一声,“自是因为有人养着她们,我曾不止一次看到,那对姐妹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有时是白日,有时是晚上,马车主人是个浪荡的纨绔子弟。”
“胡同里住的都是读书人,偏偏搬来这样一户孤女,败坏胡同的名声,若非家无余财,在下也不想与这等劣迹不堪的女子为邻。”
身后的学子们纷纷露出不屑之色,鄙夷道:“我观那女子钟灵毓秀,本以为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没想到竟这般不堪!”
白衣少年也没想到,那对姐妹竟做的是那种生意,他轻咳一声,扭头对身旁的青衫少年道:“让郗兄看笑话了。”
郗云河看着前方的背影,摇了摇头,总觉得那位陆姑娘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林玄悠还未离去,姜闻音抱着酒坛子进门,踏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穿过中庭,绕过垂花门,廊下挂着遮风的竹席,还未来得及敲门,便见林玄悠从屋里抬步出来。
姜闻音放缓脚步,“林公子要走了吗?”
林玄悠点点头,回答道:“时辰已经不早,在下该告辞了。”
姜闻音却叫住他,问道:“林公子,听说牧侍郎昨夜遇刺了,这事可是真的?”
林玄悠:“确有此事。”
姜闻音:“那苏姑娘呢?”
林玄悠看了她一眼,露出意外的表情,“苏姑娘和牧公子暂且下落不明。”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姜闻音道了一声谢。
林玄悠笑着点了下头,“姑娘客气。”
他走后,姜闻音把那坛青梅酒放到窗下,撩开帘子进屋,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见姜沉羽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便准备去厨房一趟。
刚转身,却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出去了?”
姜闻音扭头,看到姜沉羽慢吞吞地睁开眼看过来,她点了点头,“我出去买了两本书。”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我饿了。”
姜闻音:“……我去厨房看看,中午的鸡汤还热着不,先给你盛一碗垫肚子。”
姜沉羽“嗯”了一声,也不挑剔。
好在中午的鸡汤还热着,姜闻音洗净手,盛了一碗汤给姜沉羽喂下去,又想起白天听到的消息,便说给他听,“对了姐姐,赵衡那个王八蛋呢?”
姜沉羽:“……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口闭口就是王八蛋,偏偏自己还不能纠正,否则又得和中午一样闹脾气。
姜闻音:“人是他杀的吧,如今城里到处都是差役在找他,昨夜他闯进来,可别连累我们。”
姜沉羽:“放心,查不到我们头上。”
昨夜的事,本就是他和林刺史父子的计划,今日四处捉拿匪徒,也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
姜闻音:“那他人呢?”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不露痕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闻音:“问清楚,好把他告发了。”
姜沉羽:“……”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