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睡的并不踏实,尽管陆斯闻把声音已经放得很轻很轻,程让还是醒了,在他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
“回来了?陆白怎么样?”程让开口,声音有点哑,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在自己离开后有过情绪失控。
但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让还在。
“嗯。”陆斯闻笑看着他:“小白没什么事情,额头缝了两针,和你手臂上的比起来,简直就像过家家。”
陆斯闻边说边进了厨房,顺便询问程让对于午饭的意见:“中午吃饺子可以吗?我买了牛肉和萝卜,还有猪肉大葱,你想吃哪种?”
考虑到程让在客厅里,陆斯闻的声音较之平时有些高,但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门口,程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过来站在了门口的位置正看着他,陆斯闻笑笑:“不用你,现在你的手也帮不上忙。”
“嗯。”程让应了声,却还是走过去,看了看陆斯闻买的食材,说:“都可以。”
“那牛肉的吧。”陆斯闻将其他食材放进了冰箱,回头洗了手开始忙碌,程让也没离开,就一直在旁边站着,陆斯闻并不催他离开,他虽然不是很明白程让站在这里的意思,可在两个人说了这么多之后,自己剖开了所有的心里话之后,程让没有吓到,反而还站在这里和自己近距离接触,陆斯闻已经很惊喜了。
除非他是傻子才会选择抗拒这样的惊喜。
陆斯闻洗菜的时候程让往旁边退了退让开了地方,陆斯闻看他一眼:
“有话跟我说?”
“陆斯闻。”程让轻声开口:“不能不喜欢吗?”
对于这个问题陆斯闻也并不意外,他将洗好的萝卜放在流理台上,从置物架上取削皮刀的时候才不答反问:
“我的喜欢会让你觉得很困扰?”
“不是。”程让说:“是我觉得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我不值得你这样。”
陆斯闻一边削皮一边笑着问程让:
“程让,你有什么习惯是坚持了半辈子的吗?或者好几年?”
程让不说话,陆斯闻便说:“我有,成为医生之后我每天雷打不动地坚持跑步,要是哪天没有去跑,我会像是生病一样难受,总觉得这天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即便躺在床上休息也是不踏实的。”
“我做医生才几年?一天不跑步就受不住,可我喜欢你这件事已经十七年了。”陆斯闻笑笑:“就算是为了下半辈子能睡得安稳一点,也不打算改了,睡前想想你这个混球早就成必然了,改不掉了。”
其实程让未必不知道陆斯闻是不会不喜欢的,毕竟这十年里但凡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陆斯闻或许都已经不再喜欢了,自己不在他身边的十年里他都还保持着喜欢,如今回来了,自己是怎样的狼狈他都已经见到却还是没改半分,那么未来的日子里可能也不会了。
程让没再说什么,他也只是碰碰运气,觉得如果陆斯闻可以做到的话是最好的,可他自己也清楚这是一件希望多渺茫的事情。
程让不说话,陆斯闻便多看了他两眼:“在想什么?”
“想你到底有多倒霉才会遇到我这个混球。”程让说。
“嗯。”陆斯闻认可地点点头:“大概上辈子我是个山寨大王,强行把你掳到山上做了压寨夫人,这辈子来还债的吧。”
程让被这个形容逗地笑了笑:“不做医生你可以写小说,脑洞挺大的。”
“可以考虑。”陆斯闻接受了这个建议:“你别忘了上学的时候我作文得过好几次满分的。”
程让便跟着这句话想到了他们上学的时候。
气氛慢慢不再紧张和小心翼翼,变得自在也温情了起来,或许是气氛太好了,程让没舍得走,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陆斯闻忙碌,陆斯闻也任由他看,一直到调好馅包饺子的时候程让才迈步上前准备帮忙。
陆斯闻见了:“算了吧,你那手还是不要动了。”
“我一个手也可以。”
陆斯闻瞧了瞧觉得确实可以,况且让他做点什么总比一直让他站在那里好太多:“行,洗手吧。”
程让另一只手只能用很小的幅度,稍微大一点都会被陆斯闻说教,他打开水龙头因为动作限制洗的很慢,陆斯闻看到了,犹豫一瞬,便迈步走过来帮忙,先是帮他挽了挽衣袖,才试着问他:
“我帮你洗?”
程让想说不用,不是不想被陆斯闻碰触,是单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他还没有残废到那个程度,可是他莫名其妙的不想拒绝,陆斯闻等不来他的抗拒,便握住了他的手带到水龙头下冲洗。
陆斯闻是医生,在这方面又有洁癖,洗的很仔细,程让一直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等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陆斯闻刚才问了自己什么。
“不好回答?”陆斯闻看似不怎么在意地擦了擦两人的手,又回到了原位,准备包饺子:“只是随便一问,不想说可以不说。”
陆斯闻刚才问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