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心自己不该说这句话。
他的确对那些好强勇敢的女性有一点额外的欣赏和好感,所以年轻时才会心慕能文能武、意气风发的李贞儿。
那位方国的谢小姐能从方国那个社会氛围中脱颖而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必不是等闲之辈,又能谋善算,又敢征战带兵,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像多年前的李贞儿。
哪怕年龄差距不小,他也不该在言语上有所松懈,或许李贞儿并没有别的意思,但他却不该放松警惕。
于是上官濂没有再对谢知秋个人做出评价,而是改言道:“方国朝廷不堪大用,可这支横空出世的义军,却威胁甚大。
“他们对方国朝廷放任不管,倒一直对我国域中的十二州穷追猛打,军火还极为强横,必是敌手。
“这回若真是方国求和也罢,可来的却是义军的人。
“方国将谢氏女的底细告诉我们,恐怕就是希望我们不要轻易放她回去。
“方国朝廷庸碌无能,放任不管也没事,但从种种迹象来
() 看,这个谢氏女在义军中的地位都不一般。
“要是利用她,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义军的破绽,甚至给予义军重创。()”
李贞儿寂然凝思。
可是方国义军的军力不容小觑,轻易动了谢知秋,恐会招来报复。()”
她斟酌而言。
“谢知秋人已经到了辛国,她若在辛国出事,想要栽赃到方国朝廷头上不容易,义军也会将我们视作第一敌人。”
“要么……就是要拖延义军那边的时间,让他们惊疑不定,不敢冒然行事。”
上官濂一顿。
说实话,辛国这里目前对方国朝廷十分轻视,但确实有点怕义军。
义军那两个蒙面将军,一个女的一举就守住了擎天关,此前还数度给了辛军重创;另一个男的,短短三四个月,竟然就攻下了十二州中的六州!
十二州本来就时有叛乱,以至于不太稳定,而那个高大的蒙面将军竟能想到与当地叛军联合的策略,将大批当地人都劝入了义军。
再加上这群义军手上有众多前所未见的恐怖武器,将辛军引以为傲的骑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攻城速度简直快得惊人。
目前或许是由于谢知秋出使辛国,义军的攻势有所缓和。
但要是能不与义军正面交战的话,这个时机,上官濂也不太想去触义军的霉头。
他说:“吓住义军,只怕不易。”
“我有一个方法。”
李贞儿沉下眼神,道。
“这谢知秋敢来辛国和谈,我猜她仰仗的是自己背后义军的军力,而义军那近乎夸张的军力,很大程度上又依赖于他们那些奇特的武器。”
“我本不想在时机不成熟时就拿出底牌,但是……若是动用此法,不但能动摇那个谢知秋,令我们有机会从她身上找到破绽,伺机下手,还能威吓义军,令其无法轻举妄动。”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曾有商队从方国回来后,给我们看过一件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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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大人!不好了!”
未到上京,谢知秋尚在赴辛国皇宫的路上,忽有义军战士隐姓埋名、冒着巨大的风险越过辛国界线,急急追上他们的出使队伍,送来急报——
“三天前,有一支辛军偷袭萧将军他们的驻扎地,意图夺回萧将军新得的丽州,幸亏萧将军反应及时,击退了辛军,但是俘虏那支辛军以后,萧将军从他们的武器里,截获了一件非比寻常的东西!”
言罢,那战士将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一件用粗布包裹的细长之物,交给谢知秋。
义军战士口中的“萧将军”,指的是萧寻光,萧寻光如今驻扎在十二州北面,离辛国国境不远,这才能让战士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将消息递到谢知秋这里。
谢知秋将粗布打开,看到里面的武器,不由怔住。
那是一杆突火.枪。
然而,说是突火.枪,却不是义军常用的、出自萧寻初之手的那种。
而是另外一种,经过明显改良、造型略有差异、极有可能是辛军中有能人自行研发的……新式突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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