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不知是在对温时说,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结束通话后,温时研究起手头的金钱豹。
虞星洲手上肯定不止一个媒介,专门送来这个也算花费了一些心思。
裴鸿信是个生意人,求财信风水,金钱豹应该很合对方的心意。不过这东西不能由自己或者计元知来送,否则以裴鸿信的多疑,宁愿砸掉也不会摆在房间门。
温时失笑:“绕了一圈,还是得再找计元知帮忙。”
金主爸爸肯定能帮他找到一个合适的送礼人选。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多,期间门温时又联系了一趟计元知解决了金钱豹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周六下午。
他拿着通行券,临走前在镜前站立了片刻,镜子里的面庞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五官上的变化倒是不怎么大。宋炎的变身体状态要到今晚才能解除,温时对着脏兮兮的镜子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变化不大。”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这样的一张脸,哪怕多年过去,应该也很方便被辨认出来。
镜子被他笑得有些发抖,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时已经化为了斑驳的色块,自原地消失。
……
天海市今天是阴天,灰暗朦胧。
七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一点余晖洒向野草丛生的地方,树林和杂草间门光影交错,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温时是从一米多高的地方直接坠落,尾椎骨咯得生疼,他又一次被传送到了墙后的狗洞边。
不用想,计元知肯定先自己一步到了。
习惯性爬墙,温时刚攀到墙头,惊讶地发现对面已经放了一把梯子,他顺势下来:“谢了。”
计元知依旧坐着他那辆加长版的豪车,不过这次他只带了两个保镖,其中一个走过来收起梯子。
计元知今天没有日常穿的随性,西装革履,举止斯文。
车门打开,他看着温时说:“礼物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代为相赠。”
说完又递过去两个盒子,里面分别是正装和鞋子,从外包装上就能看出来是高订。
温时不是很喜欢西装,会带给他束缚感,但稍后是特殊场合,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特立独行。
“原谅我吃一次软饭。”
温时并未拒绝套装,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门供他准备这些。
这里离住的房子不远,温时先回去换衣服,
纯黑色的西服三件套相当合身,可见前期计元知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几乎事无巨细。
温时重新从老楼下来的时候,从内到外都透着股优雅的高级韵味,皮鞋也无法掩盖住他走路时的轻巧,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猫。
坐在豪车内的计元知单边眉毛一挑,脑海里莫名蹦出来了一个形容:猫咪西装暴徒。
车子一路开去了港口,十三层的游轮据说最多可以容纳四千人。
“不管今天来多少人,裴鸿信看到你之后,就再也无瑕顾及其他了。”计元知半开玩笑问:“需要我帮你拍照留念他的表情吗?”
“不了,”温时松了松领带,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大概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鬼’字的发音被他念得格外重。
保镖把车拐进附近专门的停车场,温时下车后视线一扫,各式各样的豪车在灯光映衬下闪耀夺目,乍看光芒险胜天上的繁星。
有专门的保安在岸边维持秩序,远处还能看到巡逻的人,这种豪华的酒会一贯讲究私密性。
温时跟在计元知身边,一路畅通无阻,幼年裴鸿信还没破产时,他也曾经历过两次这样骄奢的名利场,如今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就如同他刚失踪的那几年,照片三番四次被刊登在报纸上,到现在早就不被人记得。
“子尘。”
后方一个人跑过来,勾着计元知的肩膀,“好久不见了。”
温时很快反应过来,玩家在虚拟世界和现实里用的基本不是一个名字。
青年看了眼温时,问计元知:“你朋友?”
计元知点头,一边朝游轮内走,一边交谈了几句。
温时听着他们的谈话,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是裴鸿信会拍卖一瓶十分稀罕的酒,拍卖所得将用于作善款捐出。
青年和计元知说着话,余光却一直在留意温时,感觉这气质长相去当明星也没有问题。
“对了,你怎么没和伯父一趟来?”青年问计元知:“先前我和我父母通话的时候,他们正好碰见了伯父。”
计元知笑着反问:“你不也没和家里人一起走?”
青年蹭蹭鼻子,他那是昨晚上玩疯了,刚刚才睡醒。
甲板上设有餐厅,顺带可以享有最佳观景位,酒会开始前就已经满身酒味的青年,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服。
“伯父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他感叹了一句。
那边计元知父亲的视线正好扫了过来,青年的父母也在那里,于情于理都得去打一声招呼。
在蜃景里,温时见过计元知的父亲一次,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温时看向计元知,后者知道他的疑问,低声说:“我试探性地问过一次,我爸只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具体记不清了。”
温时抿了下唇,如果是真的,那当时计元知的父亲心理素质可足够硬的,在那辆驶向死门的灵车里,对方是仅次于阿丧最淡定的存在。
计元知提前说明:“我爸人比较严肃,平时对谁都冷着一张脸,稍后无论他是个什么态度,都不用在意。”
温时点头。
三人迈步走过去,青年礼貌问好,温时也跟着喊了声好。
年长者点了下头,目光落在温时身上。
前段时间门计元知私下做调查的事情瞒不过他,自己儿子无缘无故调查一个人,男人也就跟着注意了一下。计元知派去收集情报的人,这些年本身就是专门为他们家服务的,男人询问后很快掌握了关于温时的全部资料。
对照着调查来的身世,再去看安静站在儿子身边的年轻人,年长者推了下镜框,面无表情地想:哦,他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