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逮到那家伙,让安室透把他打个落花流水!
要是打不过……松江时雨不信自己反应不过来,他其实还带了电击棒!
安室透无所谓一笑:“好。”
他选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废弃已久,而且常年无人,如果松江珣也有什么问题,他连解决都很简单。
现在他虽然被这家伙在各种“巧合”的情况下约束住,但就这么随便转一圈也不影响什么。
——这个想法仅仅持续了一分钟。
安室透感受着手臂上越来越大的力道、和松江珣也莫名有些颤抖的动作,深呼吸,又深呼吸,终究还是在险些被旁边伸出的脚绊倒第二次的时候开口了。
“松江君……能不能不要拽这么紧。”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快走不动了。”
“抱歉……”力道微微松懈了一些。
旁边的声音响起,莫名有些沙哑,安室透在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松江珣也的表情,也判断不出他的情况。
“你怕黑?”他皱着眉问了一声。
松江珣也的声音还是那种牙缝中挤出来一样的生硬:“没有……”
事实上松江时雨颤抖地跟系统说:“妈耶,真的没有鬼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面飘。”
系统:“你上周目看恐怖片看多了吧?”
玩家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抽到实在是不好扮演的人设,系统有义务辅助扮演,避免难度太高直接ooc。
松江时雨上周目【黑客】怕黑的debuff,他很难做到及时无实物表演,系统便直接给他一拉灯就放恐怖片,怎么吓人怎么来。
——这下演的绝对没问题了。
就是后遗症有点持久。
松江珣也在逞强。
安室透的手下意识放到自己外套上,在拽起一角时倏忽缩回,手臂撞到旁边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带起令人牙酸的麻痒。
松江珣也有些疑惑:“安室先生?”
安室透:“……没事。”
他被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
安室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个举措,上次脱下自己外套披给旁边人的对象是a。
作为情报、暗杀一体的全能型组织成员,安室透所要做的任务是其他人的几倍,有时潜入某些重要的地方,就需要技术成员辅助删除监控、屏蔽信号。
为了随机应变、扩大容错率,a并不会一直待在组织的房间里,也会随他前往任务周围的安全点。
而那次任务,他与琴酒合作在潜入前安顿下来的位置是个隐蔽的货仓,外面有不少警卫巡逻,时间紧迫,机会转瞬即逝。
a被琴酒从车里夹着带出来,往仓库里头一丢,紧急得连平日里一直披着的斗篷都没穿,就抱着个电脑缩在一堆货里,被口罩和刘海挡了大半的脸都掩饰不了他的惊怒。
他们要在仓库里潜伏到晚上,仓库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安室透坐在旁边擦枪装弹,莫名就觉得旁边多了个抖得跟筛糠似的鹌鹑。
他眯着眼望过去,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勉强能看清a的状态:抱着电脑的青年折着腰,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连浅金色的头发都垂在了地上,奈何毫无动静的双腿不给力,没办法让他把自己缩成球。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浑身都写着恐惧和想逃。
安室透看不见他的表情,出于对任务的关心还是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a从嗓子眼中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靠在另一边的琴酒冷笑一声:“你最好有用一点,要是任务有任何差错,后果你清楚。”
a没有搭理他,平日在组织里仿佛永远炸毛的刺猬此刻安静得不像话。
安室透只觉得这家伙抖得越来越厉害,琴酒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存在。
他皱了皱眉,放下组装到一半的枪,随手脱下自己的黑外套披到a的头上。
就像是按下暂停键一般,刚才抖得让他装枪都歪的某人突然就无声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些响动,琴酒朝a迅速下了命令,让他切断监控和警报,拿着枪站起来:“现在行动。”
安室透在两秒内装完枪弹,随着琴酒往外走,在最后,他下意识回过头,瞥了a一眼。
金发青年已经将电脑打开了,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跃。他整个人埋在他的黑外套里,戴着大大的口罩,刘海散乱,电脑的微光照在他的睫毛上,轻轻颤着。
最近松江珣也出现,身上偶尔不经意显露的特质,让安室透被迫唤醒了关于a和松江时雨的记忆,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但还是会时常陷入迷惑的漩涡。
那些记忆带来的情绪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需要花更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行为。
安室透很厌恶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像往常的任务那样,只要一颗子弹就能解决——他又陷入了一个艰难的卧底任务。
名为“松江珣也”的角色,在试图挑起他维系了许久的假面,逼他露出里头更加柔软的内芯。
安室透不会逃避,因为他从来没有退路……他会弄清一切真相!
安室透将麻痹的手肘贴在腰上,试图缓解被撞到麻筋的酸痛,他们此时刚走上二楼的楼梯口,淡淡的月光照下来,他旁边的青年显然松了口气。
“安室……”松江珣也的声音才刚刚响起,安室透的眼中就映出了一团火光。
“砰!”
清脆的枪响从走廊深处传来,他们惊动了不该存在的黑暗。
安室透下意识将松江珣也往旁边推,却发现对方的意图与他一模一样。
两人撞成了一团,带着火星的子弹从他们之间的缝隙划过,照亮了同样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