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我知道,就当是说给我自己听。”
他也很紧张啊!毕竟上次跟松江时雨碰面是那么尴尬!
他甚至还记得松江时雨吃饭的嗜好,也记得对方最开始因为记忆紊乱,瑟瑟发抖缩在他怀里的模样。
诸伏景光忍不住抹了把自己的脸,努力停止乱飘的思绪。
这真的不能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觉得这次见面,一提到松江时雨,每个人的反应都是怪怪的……
一定是他自己污者见污了!
两人正准备发车回组织讨要具体地址,诸伏景光藏在胸口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朝降谷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情柔和地接起电话:“高明哥。”
距离他暴露身份已经过了许久,公安那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唯一被殃及的就是诸伏高明——他暂时被请到了公安本部去喝茶。
祸兮福所倚,担心弟弟的“孔明”,也有机会参与作战计划,虽然是负责牵制诸伏景光。
电话那边诸伏高明的声音不徐不疾:“景光,你已经见到松江君了吗?”
“暂时还没有。”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哥哥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只是想起一些事情。”诸伏高明叹息,“以前在长野读书的时候,我似乎见过他一面。”
坐在公安安排的房间,诸伏高明望着贴在墙上的照片。
弟弟在配合公安在逐步蚕食组织,内部却对诸伏景光交上来的报告并不认可,关键点在“松江珣也”上。
公安不清楚“松江珣也”容貌不变的缘由,去查阅资料却发现有大范围空缺,开始质疑这是否又是一场阴谋。
虽然诸伏景光等人当卧底期间不会被强行问责,但高明还是很忧心他之后的生活。
在见到照片后,诸伏高明先是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之后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个线索提供上去,顺便联络告知诸伏景光。
果不其然,诸伏景光顿时激动了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
“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诸伏高明揉了揉眉心,说,“那时你在东京读书,我跟叔叔留在长野。”
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巧,但不得不说,松江珣也的样貌,跟他碰到的时候,还真没多大改变。
那天晚上,收养诸伏高明的叔叔出去喝酒,他在自家的院子里,捡到一只浑身是血、仿佛刚干完杀人放火事情的金发猫咪。
还被挠了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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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剧烈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无法隐藏,一下一下像是急促的鼓点,连带着心脏都猛烈地跳动,想要紧随其后撞出胸膛。
漆黑一片的长道,只能看见出口极低的微光,像是一个张嘴的怪兽蹲伏在那里,等待着迷途的人主动踏入。
“啊!”
松江时雨睁开眼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慌,他吓了一跳,脚下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手肘在粗糙不平的水泥地上摩擦了几厘米,玩家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刚刚握在手上的东西似乎飞出去了?
“你没事吧!”
旁边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松江时雨感受到有人快步走到他旁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脖颈的触觉,像是蛇一样,松江时雨条件反射把手拍出去。
“啪!”
旁边的人闷哼一声,还是凑过来把他拽起来,低声安抚道:“再坚持一下,出去就好了。”
声音很沙哑,分辨不出来是谁,但没有被他刚才的动作惹怒……玩家下意识分析,分析失败,陷入混乱。
他坚持什么啊!
说好看补全的资料,怎么直接把他给送进来了?
松江时雨内心是崩溃的,他在意识里喊:“统统?狗儿子你人呢!”
一直待在他旁边的系统此刻没了声音。
不靠谱!
“还能走吗?”沙哑的声音问。
松江时雨糊里糊涂被拽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回声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能荡很远,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某个怕鬼的玩家简直快哭出来了:“他们……”
“别怕,跟我走。”
那人将还带着体温的块状物塞到松江时雨手中,当机立断地拉着他的手腕继续往前跑。
手指在触摸到物品时就已经熟练地调整好姿势,手指落在扳机的位置,仿佛随时都能开枪射击。
松江时雨跌跌撞撞地跟着跑,一边在心里头脑风暴。
补全的是他容颜不改的设定=时间线起码在他新手期(警校入学)之前=他那时候还未成年。
为什么未成年开枪可以这么熟练啊!又不是在某个自由之国!
枪声从身后传来,好在可视度极低的环境下,一般人并没办法控制准确度。
松江时雨感受着灼热的子弹顺着耳边擦过,连头皮都快炸了。
打谁呢这是!不知道他自带格斗枪法满分吗!
强烈的反击意识瞬间压过了不明状况的迷茫,松江时雨面容狰狞地开了保险栓,转头就朝着后方晃动的影子扣下扳机。
“砰!”
几乎是跟他同步的,还有一声枪响自他耳边炸开,拽着他跑的那人也倏忽扭身射击,高速旋转的子弹像是丢到池塘里的石头,溅起了几声惨叫。
晃动的人影凌乱了起来,似乎是有命中要害的。
“干得不错。”旁边的人声音带着点笑意,“我拿了一大包的子弹,不要怕。”
这话为什么可以说的那么轻巧?现实版CS吗?
松江时雨面无表情:“我不怕。”个鬼!
卧槽大兄弟,你这是要反杀一群人吗?
事实证明,还真是这样。
这条长长的阴森走道其实是已经废弃的下水道,没有什么异味和污水,但格外长且难走。
负责追杀他们的人员显然不打算放过,哪怕知道松江时雨——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大兄弟枪法好,也没有停下步伐。
松江时雨就麻木地躲子弹、转头开枪,然后被人塞子弹、上膛、拽住手腕、再开枪。
所以说为什么非要多浪费一只手拉他,他又不会跑丢。
话是这么说,刚刚平地摔的某人心虚地没开口。
枪声此起彼伏,最终归为平静,散射着微光的出口近在咫尺,松江时雨觉得脚上灌铅般沉重,手逐渐抬不起来。
“还好吗?”那人喘着粗气,松开他的手腕,“稍微再坚持一下。”
连续多次开枪的后坐力绝对不轻,松江时雨靠外挂撑着,除了没力气外都还好,倒是没想到这个大兄弟这么坚强。
“我没事。”松江时雨抖了抖腿,手腕上的热乎乎的温度消失,蜜汁发冷。
哪怕屏蔽了痛觉,他也敢肯定刚才摔的那一跤绝对不轻,一深一浅的脚步在此刻格外拖后腿。
松江时雨伸手摸了摸锈迹斑斑的铁梯,打算缓一缓,便说:“要不你先走吧,我……”
“你先上去!”
似乎担心他拖延,旁边的人不容置疑地抓住松江时雨的肩膀,跟推胖橘似的,薅着松江时雨的屁股就把人往上推。
“……”松江时雨一脸苦涩地扒拉着铁梯,手都抬不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躺着迫害琴酒!
“砰!”又一声枪响远远传来,玩家顿时一个支棱,腿不疼腰不酸地往上窜,嗖嗖两下就爬了出去。
他爬出去没观察周围环境,他立马俯下身,伸手去拽与他共逃亡的好兄弟。
后者没有去拉松江时雨的手,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翻了出来,险些将他撞到了地上。
“抱歉。”那人道歉着,连忙从松江时雨身上爬起来。
他一边皱着眉望着底下依稀传来的动静,一边扯下衣服的布料,熟练地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我认识这边的一个黑医,现在过去的话他们追不上。”他轻声说着,不知道第几次安慰他,“不用担心。”
松江时雨坐着,愣在原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嘶——”
“怎么了?”好兄弟下意识抬头,紧张地看着松江时雨,“你伤到哪里了吗?”
松江时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已经瞳孔地震了。
面前的——少年,应该只能称少年,约莫十岁出头。
额前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荡到一旁,露出了一双很漂亮的深紫色眼睛,苍白秀气的脸上关心之色显露无余。
尽管是缩水版的模样,但这长相谁看谁眼熟。
松江时雨:无糖全麦面包尖叫.jpg
见鬼的他在心里喊了一路的好兄弟!还真是好兄弟啊!
这要不是赤羽昴,他能活吞系统好吗?
不对!怪不得说不会影响结局,人都死了怎么影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