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钦白放下腿,手里的欧式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与杯垫磕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淡淡抬眼,“他在这里,都有意见?”
几个兄弟的脸色立马僵了一下,认怂摇头:“我们没意见,肯定没意见。”
也就小陆哥直言不讳,“这荀公馆人来人往的,他要是在咱们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储三少:“让你们来就是为了免除麻烦。”
“三哥。”小陆哥懵了,“你这意思是让兄弟们看小孩儿?不是,为什么啊?”
储三没搭理他,回头往楼梯上的人扫了一眼。
问:“房间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周声听见声音看过来,一边应答,一边走下来。
关于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荀公馆,周声只是听从安排。
母亲突然提前要去金城,携父亲一起,而他去不了得留了下来。
他住在家里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前两天还在问姓储的是不是对自己动了手的父亲,两天后,就让管家把他送到了荀公馆,不知道中间是不是达成过什么条件,总之父亲让他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待在这里。
周声知道父亲处境并不安全,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他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能感觉得出来,父亲其实是信任储钦白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学的话言犹在耳,自己又亲眼在大街上见到他抓人,周声总觉得他身上带了几分杀伐气,跟普通人不大一样。
周声下了楼梯,走到沙发那边,又看见了那个自称小陆的男人。
周声问储钦白,“叫我过来是有事吗?”
储钦白指了指面前的几个人,“住在这里这段时间,有任何问题就找他们,随便谁都可以。他们要是解决不了的,就找我。”
周声感觉到了小陆哥的不服。
指着他对储钦白道:“他应该不同意。”
储钦白一听,抬脚朝着男人的膝盖踢过去,小陆哥灵活躲过,还嚷着对周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了,我说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讲理呢,还告状!”
周声抱着手,“十六。”
小陆哥面瘫,“所以呢?”
“不是小孩儿。”
话刚落,沙发上的人倒是先笑了。
周声有点不高兴地看过去,储钦白嘴角笑意不掩,指指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过去。
周声也不避讳,绕过茶几。
储钦白侧身过来,看着他突然称呼说:“周声声。”
干什么这么叫自己?是知道家里人会叫他声声吗?周声看他:“怎么?”
“十六岁就是十六岁。”
周声疑惑,“什么?”
储钦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你这段时间好好住在这里就可以了,别搭理你小陆哥,你找他有事他不敢不帮你。”
男人虎口和指腹的硬茧,刮痛了周声的脸皮。
是握枪握的吗?这个念头闪过脑子,以至于他都忘了躲开对方的手,任由自己脸颊被捏红了一下片。
罪魁祸首捏完了,还不忘感叹一句,“脸皮这么嫩。”
周声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拍开他试图擦掉那点红印的手。
周声就这样在荀公馆住了下来。
这个公馆特别大,周声入住好几天,都没能数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个房间。
公馆内时常只有管家和负责煮饭打扫的佣人。
储钦白不常
在。
周声真正能和他熟悉起来,是源自于某天荀公馆突然硬闯进来几个不知名的人,一边喊着让储三出来见人,一边到处打砸。家里的管家阿姨都被吓成一团,周声当时在二楼,直接跑了下去。
名门教养终究是在那儿,面上不见慌乱,像个做得了主的半个主人家。
“你们是谁,找他有事吗?”
“你又是谁?”其中一个人男人打量他,两秒后猥琐笑了,“这储三少刚来不久,身边就跟了你这么个漂亮小男孩儿,路子玩儿得挺野啊。”
周声即便不知深层意思,也本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管家。”周声叫人,“去把警察叫来。”
带头的人一听这话哈哈笑了两声,“叫人?我今天抓了你,我看他储钦白能把我怎么着?”
没多久储钦白带着人回来。
进门时正好看见周声被人抓着肩膀,差点往桌子上磕。
“砰!”
全场寂静。
储钦白朝天放了个空饷,踩着满地的残渣上前。
一把将周声提回自己怀里,一边拿枪抵着男人的太阳穴,声音冷得掉冰渣,“你胆子挺大。”
小陆哥几个人快速上来把人带走。
走之前看了一眼被困在储钦白胸前的人,和兄弟几个对视两眼,眼中都透着一种震撼。
偏偏今天下午把人调走,麻烦就上门。
三哥对这个周声的态度本就奇怪,这小少爷还偏偏刚来就出事。
周声并没有接收到那些眼神信号,他贴在储钦白胸前,觉得他胳膊的力道勒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储钦白。”周声开口叫人。
困住人的人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抹开他额前的头发,问:“有没有事?”
周声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自然,又挨得这么近,愣了一下,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