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手用力一握,那脆弱的糕点在他掌心化成碎末。
他想起雪敛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大道至简,无欲则刚,无为则无所不为,卿卿满身欲望,红尘缠身,如何勘破大道?”
江袭双腿.缠在他腰上,笑他假正经:“我那无情无欲的雪敛仙尊啊,您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雪敛此人生性淡漠,修道八百年从未为什么人停留过,纵使家族被灭也未能让他有丝毫触动,他天生就是为修道而生。
雪敛舔.弄.着他的耳,鼻息深重,掌心重重.蹭.过他的腰心,沉声回答:“我与卿卿共云雨。”
江袭伸手,白皙的指尖的拂过他的面庞,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他微微一抵,便撬开了他的唇缝,指尖触碰到了舌上的湿.润,江袭问他:“您现在所修的又是何道?”
雪敛咬住他的指,眸光深邃,眉眼间的雪化成了滚.烫的热浪,汗液顺着下巴滴落在江袭胸口,高高在上的雪敛仙君抵不过红尘热.潮,成为凡夫俗子中的一员。
“我的道,不正在这儿吗?”
雪敛仙尊为江袭破了戒,道心已失,满身欲.望缠身,与江袭共赴红尘,成为凡尘中的俗人,深陷囹圄之中。
……
江袭看着面前的雪敛,高冷,禁欲,眼神淡的装不下任何人,曾经被欲.望主宰的他仿若只是一个错觉。
江袭情不自禁摸向自己的小腹,若非那里还有雪敛留下的印记……便连他自己都要觉得,拉着高高在上的仙君共云雨只是他的一个美梦了。
“仙尊,请问将霜寒变成这样的人,就在这殿中吗?”云灵仙子忙问。
“正是。”
这话落,众人大惊失色。
“在哪?是谁?”
“进来的时候不是已经验明正身过了吗?这也能弄错?那覆水镜是做什么吃的?还有这凌云宗的护山大阵,都是摆设吗?”
“那魔头到底是大乘期!现下该如何是好?”
云灵仙子脸色也跟着白了,如今她的满月宴上出了这等子事,若是传了出去,让她面子往哪里搁?
云灵仙子走下台阶,冲着雪敛行了个礼,道:“还请仙尊将那魔头找出来,就地正法。”
雪敛拍了拍弯腰,拍了拍小猪的脑袋,“你见过他,去,将他寻出来。”
霜寒剑撒着蹄子就往人群中跑去,众人连忙往后退了退。
霜寒是见过江袭的,吭哧吭哧叫了两声,殿内上百人中,一眼就瞧见了正在和陆袄袄吃点心的江袭。
霜寒急切的抬起爪子,朝着江袭指了指,是他是他就是他!
“霜寒,回来。”雪敛嗓音低沉。
这样一副好嗓子,在床上哄人时很是磁性暗哑,江袭喜欢的紧。
小猪嗷嗷叫唤,就要往雪敛怀里钻。
雪敛的怀抱曾经是江袭的专属,而江袭是个心眼小心气短的妖,怎么能容旁的东西在他的地盘酣睡?
江袭慢条斯理的起身,道:“好迟。”
“雪敛,你来的好迟,我等了你半个时辰。”
江袭抬手间,袖中的黑色折扇落入他手,江袭随手将手上的扇子挥了出去,折扇半空中转了转,将差点跳入雪敛怀抱的霜寒拍了下去。
“嗷呜!”霜寒疼的两只蹄子抱住脑袋,疼的嗷嗷叫,但因为蹄子胖短,怎么也够不着,场面颇为滑稽。
自来参加这满月宴后,众人忙着攀关系应酬,何时注意过这位黑衣小公子?倒是有人因为他样貌确实出众多瞧过他两眼,但得知他乃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门派之人后,便又没了兴趣。
江袭接过飞回的折扇,敲了敲掌心,广袖垂落。
众修士惶恐的瞧着他,有好心的修士瞥见了他身边的陆袄袄,连忙提醒:“小丫头,快过来!他很危险!”
陆袄袄认真的看了江袭两眼,他觉得这些人好像误会江袭哥哥什么了,江袭哥哥连肚子饿了都只能偷红薯吃,怎么会是那兴风作浪的大魔头。
“他是好人。”陆袄袄执拗道。
江袭哥哥虽然穷,还只是个筑基期,却对她很好,一点架子也没有,会给她讲故事,会逗她开心,能和她玩到一处去,她教训他时江袭哥哥虽总是不耐烦,却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那些大人们都喜欢敷衍她这样的小孩,江袭哥哥就不,他说到就会做到,比如偷挖人家红薯一事,后来江袭哥哥再也没有偷过红薯了。
陆袄袄刚说完,只见她口中的这位好人,忽的发出一声轻笑,与此同时,周遭空气出现剧烈震荡,如同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往外荡开,属于大乘期修士的威严迅速往外铺展开,笼罩整个凌云宗。
大乘修士不会轻易现世,而每一位大乘修士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强悍能力,但与此同时天道会赋予他们枷锁,极易走火入魔。
江袭露出他的本相来,瞳孔缓缓变得猩红,像饱食鲜血的宝石,那身本平平无奇的黑色袍子,也变成了江袭在一线天时所穿的溯渊袍,传闻里面封了九十九只大妖的魂魄,漆黑之中透着诡异的红色纹路,整个人都更加的妖邪。
妖圣二字中虽有一个圣字,却和圣人搭不上边,他们比人类更加贪婪重欲,也更易走上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