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没瞧见你人。”江袭低下头,盯着他的手瞧。
“嗯,是我的不是。”
小妖穿这样的白色果然好看的紧,显得干净又精神,将那双红眸衬的更加艳丽非凡。
雪敛确实在有意避着江袭,与小妖在一起时,他的道心总是会变得不那么坚定,他修了八百年的道,道心松动,于雪敛而言是一件麻烦事。
瞧见低声下气解释的仙尊,弟子们惊呆了。
雪敛将人领进门,亲手替江袭拿了一个蒲团过来,就放在主位的旁边,随即又搬了矮桌过来,再为江袭倒上上好的灵茶。
雪敛在这凌云宗,只有被伺候的份,何曾伺候过别人,弟子们震惊的盯着江袭瞧,心中不由得开始揣测他的身份,许是哪个大士族家里的小公子?可仔细想想,又有哪个家族配得上大乘期的雪敛仙尊这样照顾呢?
江袭朝门口招呼了一下:“元清,进来。”
元清听此,面色一喜,连忙走了进来,道:“公子有何吩咐?”
江袭姿态随意的坐在那蒲团上,他道:“你便呆在这问心堂和我一起听雪敛讲道吧。”
元清感动不已,没想到圣主大人竟还惦记着他,就连金轮长老都不得不趴在窗外偷听呢,他却能和江袭一起得到仙尊的特殊对待。
元清乖巧的跪坐在江袭身后。
雪敛瞥了他一眼,门外的金轮长老也冲到了门口处,伸手指了指自己。
雪敛白袖一拂,门刷的一声合上了,差点撞上金轮长老的鼻子。
江袭瞧见这一幕,摇着扇子笑了笑。
“郎君,我还未用早膳,等你讲完,可否和我一起用膳?”
郎君这两个字真的太过缠绵暧昧了。
弟子们竖起耳朵,好奇的盯着他们瞧。
雪敛眉头微微蹙起,问:“为你准备的鱼粥怎么不用?不喜欢?”
“郎君忘了,我最讨厌腥气重的食物,如今我腹中有子,更是一点腥味都沾不得,如何能食用?”
众弟子:“???”腹中有子?
雪敛沉默了会,眉头微微舒展开,道:“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问询你的喜恶。”
“不说这事了,郎君继续讲吧,莫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给众多弟子讲道受业。”
江袭也好奇,雪敛若为人师时,会是如何一番模样?
“好。”
雪敛收回目光,接着先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讲。
雪敛不是好为人师的性格,讲道也没有什么新鲜之处,但江袭却听的很认真。
江袭是有点不高兴的,雪敛除了教过他之外,就没教过旁人,他是唯一一个被雪敛精心教导过的妖,如今雪敛却又要将这些东西教给旁人。
然而,等到江袭听了几段,便放心了,雪敛讲的这些完全比不得当日教他时用心,就连普通长老都能说出差不多的道论。
何为道?
“道是万物起源!”底下有弟子答道。
“道亦道,非常道!”另外一个弟子接着道。
“道无处不在,无所不有,无所不能,无所不为!”后座的弟子起身开口。
“道法自然,厚德载物!”前排一位矮个子弟子抢答。
……
听到这些回答,江袭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他把玩着手上的折扇,说道:“道德经背的不错。”
方才几位想着出风头抢答的弟子,脸色登时红了。
“那这位公子,依你所见,何为道?”一位弟子起身,面含不满的问。
江袭含笑,也不答。
那弟子咄咄逼人道:“道德经本就是先人所作,我们以此来回答有何不妥?”
江袭望向雪敛,雪敛亦垂眸瞧着他。
这位修真界最年轻的大乘期,雪敛也好奇,这样的人修的究竟是何道?
江袭悠悠开口:“我就是道,道就是我,我此刻说话是在修道,我现在喝茶亦是在修道,我反驳你们,还是在修道。”
“你……你这话,不也是先人所言!”
江袭眨了眨眼,道:“对呀,所以我夸诸位道德经背的不错,并非在讽刺,这位弟子为何要这般愤怒呢?”
众弟子一想,倒也是,他们道德经的确背的不错啊!为什么要因为这句话生气?
当即,众多视线不由得转向那位弟子。
褚襄被如此多人盯着,红了红脸,又臊又无可辩驳,“我……我……”
江袭折扇往下比了比,道:“好了,这位同窗坐下吧。”
褚襄情不自禁按照他的指示坐了下来,坐下后又感觉不对劲,等等,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面有不服,但瞧着雪敛已经开始讲其他道论了,也不好再随意开口。
江袭一只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换做以前,他怎么会有耐心听雪敛讲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雪敛在讲道时,面色平静,只偶尔朝江袭投来的目光里,隐隐含着复杂之色。
当雪敛讲到清心寡欲这四个字时。
江袭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郎君,这话不妥吧,修道乃是修心,做什么要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