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讲过江袭最乖巧最懵懂无知的模样, 如今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倒是新奇的很。

在江忱印象里，哪怕他那时候在江御的命令下鞭打江袭, 他这弟弟也只是露出一副纯真无知的样子来。

江忱也曾讨厌过江袭, 若没有遇上江袭，他又怎会受到这种良心的谴责，每日活在不安与痛苦之中。

但也仅仅讨厌了一瞬。

江忱双手浮现漆黑的魔气，他道：“放我离开, 我不伤你。”

“你未免太过自大, 如今谁伤谁还不一定。”

江袭眯起眼, 妖气化作金色箭矢, 他松手，金色箭矢咻的朝江忱射去, 箭矢一化二，二化三, 三化万, 铺天盖地的朝江忱飞去。

江忱赶忙拂袖阻挡, 一边抵抗箭矢的攻势, 一边后退挡在吟息身前。

江袭背着手, 缓缓走下来, 他道：“我不去找你, 你就该感到庆幸, 你如果能乖乖呆在魔界, 那么你我可以相安无事，你偏要来惹我, 就别怪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一支箭矢射中了江忱膝盖, 江忱闷哼一声, 半跪在地, 他低沉着叫了声：“袭宝。”

“闭嘴。”

江袭站在他不远处，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这真的是昔日那个骄傲华贵的天之骄子江忱么？江袭记不清了，他印象中的江忱始终着一身白金的华服，不会像这样满脸苦相。

“你恨我是不是？”江忱问。

江袭听人说过，爱过才会恨，爱之深，恨之切。

江袭恨过，也只在十六岁那年的雪天里恨过一次，那之后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雪敛。

他不愿再给江忱那样浓烈的感情，因此即便得知江忱没死，也激不起他内心的丝毫波澜。

“你想多了。”江袭说。

江忱今日是一定要带银霜走的，他轻哼一声，一丝丝黑色魔气从地上缓缓钻出，江忱双手结印，魔气瞬间化作一只只黑色巨兽，冲着江袭咬去。

江袭手上的重弓再次变幻，化作一把银白的长剑，长剑如虹，一剑挥出，剑气横扫而去。

江忱猛地拖起地上的吟息，化作黑色魔气遁入地下。

江袭眼眸一厉，蓦的将手上的剑掷了出去，铮的一声，剑没入到砖石之中，正好定在那道漆黑的阴影之上。

江袭道：“本尊没让你走。”

江忱瞬间被逼现行，抱着怀中的吟息，发出一声闷哼。

江袭朝他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说：“这里是一线天，你想在一线天来去自如，未免还过狂妄。”

“你果真不愿放我走？”江忱闭了闭目。

“你敢来挑战我的底线，还想走，未免把我的脾气想的太好了一些。”

小时候的江袭脾气确实很好，给个糖人就会笑的很开心，看到江袭开心，江忱也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来。

但那样的时光太过短暂，仅仅只过了一晚。

那样短暂的快乐后来却成为江忱心中一块旁人无法触碰的伤疤。

“也好。”江忱冷着脸道。

*

拜仙峰。

黑衣仙人站在崖边上，七曜神君满脸高兴的向他展示自己的杰作，他道：“兄长，快看，不错吧？江忱开始动手了！”

黑衣仙人淡淡瞥了眼水镜，问：“你确定江忱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