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不甘和愤恨,可他懦弱得又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你放开……”
顾如寒没有如他所愿地放开他。
反而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嘴唇,叼着那颗刚刚被啃噬得微微发肿的唇珠不断厮磨。
时雾这性格实在太好拿捏。
被欺负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是嗫嚅着啜泣。
“小景,你好好想想。”
顾如寒将他吻得气喘吁吁答不上话了,道,“你没有发现,我们才是更加契合的吗。”
“你胡……呜……”
顾如寒这次直接撬开他的唇舌,堵住他的话。
吻得比刚刚更加深入。
时雾在偌大的浴缸里不停挣扎,水都溅湿了顾如寒一身整的衣服。
顾如寒松开他,这次过后,他不敢轻易搭腔了,怕再被逮住一顿狠亲。
胸口不断起伏,汲取着得来不易的空气。
顾如寒对他的身体无比熟悉,仅仅动一动手,已经可以让浴缸里的人浑身颤抖得完全失去反抗的力气。
时雾的皮肤在温水的浸泡下,泛着漂亮的粉色,如桃花瓣一般。
鼻尖和眼尾是一样的色泽,唯独耳朵尖颜色最艳丽,像是别了一小朵凤尾花,衬得他乌发白肤的越发动人。
他越动人。
顾如寒就越要动这个人。
“你总说你是白斯年的男朋友,苦你来吃,罪你来担。你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可是林景,你看看那你现在的样子……”
顾如寒语气平静。
“你确定,这样的你,还能和白斯年在一起吗。”
很快,他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在脑海里炸起了小烟花。
可是顾如寒的话到底还是被他听进了心里去,像是一把钢叉在心口直接没入。
身体上的愉快和心灵的煎熬同时涌来。
让他完全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惧里。
“我们才是更合适的。我说过,我很需要你,比白斯年更需要你。”
顾如寒见他神色黯淡,温柔地将他从浴缸里捞起来,“你和白斯年在一起,他总是让你受伤,让你吃苦,让你颠沛流离。”
“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你为什么非得喜欢他。”
“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顾如寒低下头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比起他。”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时雾哽咽着,缓缓地摇头。
不对,你说的不对。
“可我……”
时雾鼻音浓厚。
“不喜欢你。”
某一个瞬间。
时雾可以感觉到顾如寒身上的戾气暴增,周围带着潮气的风仿佛成了片片风刃将旁边摆放的花枝削得七零八落,一地狼藉。
顾如寒脸色十分难看。
几乎是一脸愠色地离开。
时雾走出浴室后。
看到桌上残留这一份实验报告忘了带走。
翻开刚看过第一页,陈焱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
“额,那个。”
陈焱似乎对这种场景感到非常地尴尬,挠了挠额头,“老大说,我,得看着你。你最近不能随便出去。”
时雾的脸色一点点苍白。
顾如寒竟然真的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还有这个材料,我得拿过去。”
陈焱从他手里拿过材料,看到他眼里的愤怒,有些感慨似的。
临走了,又停下两步。
“那个,小林啊。不是,林哥。您是我大哥了真的,就是其实顾老大也不是有意要为难您,您稍微……就是说顺着他一点,他不会拿您怎么样的。”
“还有就是,你们能不能不吵架啊,你们一吵架,我们整个小队和实验室的人都跟着遭殃……您和老大在一起,能帮他平衡异能损耗,那这辈子顾老大是根本不可能放你离开他了。其实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怎么就死脑筋想不开呢。”
时雾本来一脸冷漠地听着,听见其中某句的时候,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什么……平衡异能损耗。”
陈焱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原来顾老大还没告诉时雾这事儿啊。
陈焱想起这段时间他们小队水深火热的,过山车一般的经历。
反正都已经说漏嘴了。
最终咬咬牙,对时雾和盘托出。
“你不知道吗,你进基地那天,顾老大一眼就看中你了。最近基地的扩张速度和实验室研究进度都显著提高,就是因为你和顾老大在一起了……”
“其实,你和顾老大在一起好处真的挺多的。他的S+级精神力之前一直受反噬困扰不能够彻底发挥出来,你一来,你看,一直拿不下的实验室,我们花了三天就攻下了,你不知道那一场打得有多痛快!再这样下去,基地会发展得越来越快,实验也能跟更快地进行,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你要不……要不就别喜欢白斯年了吧。”
陈焱将材料带走,叹了口气,看着时雾发愣的表情转身离开。
时雾对着镜子,脱下柔软的羊毛罩衫,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痕迹……
原来如此。
——你对我很重要。
——我需要你,我比白斯年更需要你。
这才是你必须得到我,不惜一次又一次拿白斯年来威胁我,非得将我死死拿捏在手里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
顾如寒是永远不会“腻了他”的。
时雾想起刚刚他看的那份材料。
他们在找。
‘绝对免疫者’。
时雾看到这五个字,脑海里就似乎隐约有些疼痛,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他想要把资料看全。
忍着身上的酸痛,他追了出去,却看到走廊尽头的顾如寒。
顾如寒刚刚被他气得那么狠,脸色那么差。
可是看到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就追出来,眉头微拧。
还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阔步而来给他披上。
“资料,可以再给我看一眼吗……”
顾如寒还以为他出来是想说句软话的。
没想到开口居然是问资料。
“怎么,你看得懂?”里面都是各国文字,而且,医疗术语相当多。就连顾如寒都得靠着基地实验室里的一些辅助工具书才能完全看明白。
“你们要找‘完全免疫者’吗,为什么。”
顾如寒惊讶地看向陈焱,陈焱把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没泄露实验进程啊,老大,是他刚刚翻了一下资料,就一页……”
他想起来,当初时雾劫走医疗物资的时候,也是草草看两眼实验报告分析表就猜出了他们在做什么。
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废物的小情人还有这么这个特长。
顾如寒心里的惊讶渐渐转为惊喜。
实验室研究是他建造这个基地最核心的目的。
除了各界异能者们,他最需要的就是和医学界相关的人才。
他想,干脆把人带实验室里去,也好时时刻刻都能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关我。”正好时雾也想到这重,竟然伸出手拉了拉顾如寒的袖子。
这个动作有点服软的意思。
甚至于像撒娇。
“我可以帮你去实验室翻译资料,做什么都行。”
时雾胆子那么小,他刚刚可能的确是对他太凶了。
现在,他一听说自己要把他禁足在公馆里,人就慌了,迫不及待地追出来好像是想求个情。
顾如寒故意拿捏着一点冷漠的表情,“我养着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不,我……我不需要你养着我。”
时雾更急了,整个人拦在顾如寒面前不让他走。
这对话简直就像情侣之间讨论分工合作了。
对于他难得地‘死缠烂打’。
顾如寒似乎很是受用。
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当着陈焱的面直接把他搂入怀里。
亲了亲他的眉尾,“你是想去实验室帮忙?”
时雾用力点头。
顾如寒嘴角微掀,“也行。”
***
时雾最近好像忽然之间,变得顺从了。
他没再怎么提过白斯年,也不想着去见他。
他跟着去了顾如寒的实验室帮忙,甚至有时候会主动帮助他们做一些专业地医疗术语分析报告,和其他的研究所积极进行沟通。
也是,他本来性格就懦弱胆小,在他的几次强硬之下,又听说他要把他关在公馆里,害怕了也是正常。
时雾愿意这么粘着他,顾如寒还挺满足的。
也愿意在最大程度上给与他自由和权限,让他开心。
他第一次看到穿上白大褂的时雾,清瘦的身形配上这身衣服,真有些说不出的韵味。
他的腰又细又窄,弯腰拨弄实验器具的动作下,白大褂也遮不住那曼妙的身形。
时雾翻译东西很快,顾如寒发现他对各类药品都很熟悉。
“当初填写资料的时候,你可没写你有这么个特长。”
“我母亲是生物基因研究所的。不过很早和我爸离婚了,我也就是时候看家里那些书看得多,并不算很专业。”
“你竟然是非专业的。”
旁边的老研究员推了推金丝眼镜,看着时雾手相当稳地拿着实验器材,用镊子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利落地切割开,“那你一定是遗传了你母亲的天赋,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生物学家和医生,天生就能像你这样把刀和器具拿得这么稳。”
“可能吧。”
顾如寒似乎很喜欢听他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上他帮不上忙,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有时雾当助手,教授们更快地进行研究,到了午休的时候,时雾开始帮忙翻译重要的文件。
顾如寒走过去,将一身白大褂的时雾抱上了冷冰冰的器械台子,时雾手里的文件差点被打乱,“你干什么。”
“你说呢。”
实验室里终于没有其他人了。
顾如寒将时雾抱得很紧,看着他惊呼一声,手指将材料纸攥得紧紧的,到现在都不肯放开:“你倒是真挺宝贝这些资料。”
说完了,低头稳住他的耳垂,顺带着将他手里的资料放下。
“小景,你可真是块璞玉。”
顾如寒几乎要被他今天这副认真工作,穿着斯文得体的模样迷得心动不已。
不是为了平衡什么异能损耗,单纯的就是情难自禁。
“如果不是末世的话,我想,我们本来可以谈一场很正常的恋爱……”
就算是再缓慢温柔,他还是出了一身薄汗,“是,是么……我并不……这么认为。”
说话断断续续。
偏偏不肯喊出声,像是怕被外面人听见。
“也许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
顾如寒轻轻拉拽整理着他的衣服,将那撑不住也站不稳的人抱得翻了面,半坐在实验台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满地哼唧两声。
顾如寒笑了笑,将人彻底抱起。
就着紧密拥抱状态亲吻着他的双唇,走向里屋,“你就得是我的。”
时雾双腿盘在他身上就像只小树袋熊。
顾如寒这次很聪明地没有再提白斯年三个字。
只温柔地诉说着他的心意。
他发现了,时雾其实有点乌龟心态,又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如果不是一开始他强占他的方式有些过于激烈,也许,他现在对自己的抗拒不会那么深。
说到底,不过是个连亲密关系都没有过的初恋情人而已。
有什么忘不了的。
反正他有一辈子地时间陪着他慢慢磨。
只要他将人牢牢抓在手心一辈子,还怕没有他回心转意的一天。
“‘完全免疫者’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什么到处在找这个人。”
“呵,这种时候,你要跟我讨论公事吗。”
“顾……如寒……”
“完全免疫者,有很大概率,是隐藏的S+系顶级异能治愈者。”
“那个人很重要,他应该有潜力能治愈丧尸抓伤咬伤,而血液对于研发疫苗有重要作用……很难找出来的,这是个长期战。如果他是个单异能者的话,也许,他和普通人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区别……”
“除非有一天,他被丧尸咬到,或者伤到。”
“但是他发现自己很奇妙地,没有感染丧尸病毒。”
顾如寒正儿八经的声音在耳边慢慢解释,带着点喑哑的余韵。
时雾被颠得难受,整个人都是瘫软的,胳膊更是没力气,还好顾如寒似乎知道他抓不住自己的脖子,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箍住,走了大概二十几步才终于抵达休息室。
这短短地路程几乎要了时雾半条命。
他紧紧咬住嘴唇,下巴靠在顾如寒的肩头,“你别这么折腾我。”
顾如寒轻笑了声。
“急了你又哭着求我,缓了你又说我折腾你。”
“你可真难伺候,小祖宗。”
然后将这只小树袋熊放在休息室的小躺椅上,握着他纤细的脚踝,继续着。
时雾的腰悬空。
不住地发抖。
但是还有不得不问的话,所以他极力保持着话语清晰。
毕竟只有在这种时候。
顾如寒才会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