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们最远。
清静得很。
拿出手机一看没信号,戴上耳机索性听起了歌。
“开车。”
宋重见人齐了,直接让司机开出去。
时雾紧张地一看时间,还有一小时五十分钟呢!
这怎么得了。
高级世界的剧情好难走,这还没到主线恶毒任务呢。
眼看着剧情已经直接走偏,时雾心里急得不行,挣得厉害,“宋重!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开除你!解约!封杀你!这辈子你别想再接一部戏——”“你不是要泡我吗。”
大巴里一瞬间安安静静。
任谁都不敢喘一声大气。
“谁要泡你,谁他妈……”
“你追裴峥,就让他给你剥橘子,你让我给你剥橘子,那不就是也要追我。”宋重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追我可以啊,你现在不闹了,今晚离开这,我就跟你去开房。”
车内更安静了。
连发动机的声音呼啦呼啦地都一清二楚。
这,这是什么发展。
从来只有时雾调戏别人,还没人这样调戏过他。
时雾一时间有些接不住,脸竟然涨红了一片。
“脸红什么。”宋重性格恶劣,看清了,偏偏要说穿,压低了声音道,“紧张啊。怎么,你追裴峥两个月,你们俩都没发生过关系么。”
过于露骨的话让时雾终于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
宋重这张嘴真是。
时雾觉得丢脸极了,紧紧地又咬住了嘴唇。
宋重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唇从那虎牙处拨开,“别咬。”
指腹碰到他下唇的时候却莫名的感觉到指尖发烫,禁不住又碰了碰那颗红艳漂亮的唇珠……
窗外一瞬间雾气浓郁,车速明显地慢了下来。
时雾往前一栽。
二人的注意力终于翻到了窗外。
大巴车上了山路,一直开却好像开不到尽头,总是在山头间绕来绕去。
“怎么回事,这山雾怎么还没散呢。”
时雾莫名觉得有点冷,车前面什么东西一飞而过,嘭地一声撞上。
“宋重!”时雾莫名吓了一跳,喊了旁边人名字。
司机刹车,看了眼,“是乌鸦,姜少爷别怕。”
“谁,谁怕了!”时雾冷笑一声,“开你的车!”
“哦。”司机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能将车再缓缓启动。
裴峥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起身,走到后面这排来。
他一动,时雾目光就顾不上宋重了,直直地只看向他。莫非,裴峥想要和自己坐?他终于想通了,决定从了自己?
那敢情好啊。
时雾等着他服软,却没想到他走过来,朝着自己伸出手,“围巾。”
“什,什么?”
裴峥摊开手,指骨匀停,“我有点冷了,围巾还我。”
时雾脸色难看起来,车还开着呢,你从车头走到车尾就是为了跟我要个围巾?
行啊,你清高!
猛地把围巾扯下去,一圈两圈圈半。
他脖子细,围巾明明不长的,却绕了近四圈。
一股凉风直往脖子里钻。
带着体温的围巾落到裴峥手里,他垂眸,静默如水的眼眸都没看时雾一眼,又坐回了最前面,离他俩最远的位置。
宋重笑了笑,近距离俯瞰着他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色厉内荏的眼眸。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起来,“你真没钱啦。”
“一千六百万都拿不出手?”
时雾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谁说我没钱!”
“要不是为了追裴峥,我会被停卡吗。老爷子看他看得可真他妈重,亲儿子都大义灭亲了……”
“就想泡个男人,怎么就搞得像九九八十一难似的!”
时雾咬牙切齿,倒是也没什么心眼,一股脑地就说出来了。
外头的雾气好像忽然间淡了不少,大巴能看清路了,一路顺顺利利地驶到了之前架在大河上的破旧木桥前。
“水涨了好多啊,还好我们来得快,快快快——”
摄影师指着对面,“张叔,快开过去,等下河水就漫上来了。”
“他那么不好追,你就没想过换个人?”
喀嚓——
轰隆隆。
老旧的木桥不知怎么的,一瞬间从中间坍塌了分之一,车开到一半呢只能被迫停下。
“怎么办啊,桥怎么忽然塌了。”
时雾心下一喜,这不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河水没蔓上,桥会因为意外塌了。
这下都出不去了。
还好还好,这剧情线还是勉强掰回来了。
宋重没空逗弄姜少爷了,脸色看下桥底的大水,脸色略略凝重些许。
“回去吧,哎呀。这么大一座桥断了,没两天就回来修好的。”
时雾还心心念念着他的‘灵异直播’和‘民俗纪录片’。
眼看着天边的夕阳快要完全没入山头。
司机老张面露难色地看向后面,“姜少,宋老师,现在是怎么办好。”
宋重再看了眼夕阳,“先回去。”
***
等到再回到村子里,天已经几乎全黑了。
好在他们准备充足,野营灯,打火机,一应俱全,很快就在院子里烧起一堆火烤着,勉强用带来的速食品对付了一顿。
时雾一边吃一边把最后一个蛋夹到碗里。
“来都来了,就算你们想走,先跟我去村子下游那个人家拍一拍他们冥婚‘招魂’准备的场面吧,就算不做成纪录片,可以搞个一期直播嘛,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下播后……”
这富二代话刚说完。
围着的一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说实话,他们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诡异,他们不愿意出去招惹。
于是把目光都投向了宋重。
因为这里,好像只有他能制得住这位姜少爷。
“去看看吧,村民不是说,‘祂’明天才选妻么。今晚看看也没事。”
枝丫旁飞出好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惊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宋重看着旁边那堆橘子,“不过那个,别吃了。”
“宋老师,您以前是……”
“哦,我母亲是驱邪师。”
宋重话只说了一半。
他出身在风水玄学世家,父亲是姜家世交,上头还有两个哥哥继承家业,留下他成天混混日子什么都不干也行,结果意外地遗传到了母亲的天分。
时雾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驱邪师?”
“还有人干这种骗人的活计呢!”
时雾笑了会儿,却发现没人应和自己的笑声。
咳嗽两句,“那个,蛋还有吗,给我再来一个。”
“没了,你碗里是最后的。”
“那赶紧出发吧,看看那户人家里有没有什么肉蛋菜,多少钱都行,买一点呗。”
时雾擦了擦嘴,一副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架势。
没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了门口挂着白灯笼的人家。
大堂外还停着一具棺椁。
外面挂着大白灯笼,里面挂着小白灯笼,可灯笼里却装着红烛。
桌案上摆着一张遗像,那人容貌平庸,看着面黄肌瘦,的确像是短命的模样。
“恭喜宿主解锁第一个主角恶毒剧情。”
“扰乱灵堂,惹得恶灵不满。”
时雾:“……”你确定我不会走一个剧情就死了吗。
系统:“不会的,宿主,现在‘祂’还被镇压得厉害。”
……好吧。
这个家里好像也就只剩下这个人了,家里空荡荡的,两个送丧的都没有。只有两位邻居看他可怜,说是要给他募个阴亲。
“老侄儿性格老实,是个好人的,希望他看看吧,看能相中哪个。”
邻居给香火添了以后,就各自回家了。
老旧的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几人。
时雾咳嗽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进灵堂里,看了眼堂上竟然摆着的是雕刻精致的红烛,这种手艺相当古法,没想到荒山野岭里,丧葬的东西倒是能精致到这个地步。
他伸手直接将烛台拿下来,放手里掂量把玩了一下。
“红烛雕花。”
“哈哈哈,你们看,这臭鬼还挺讲究。”
还没等时雾吹灭手中红烛,一双手绕到他身前,将烛火护住,好生地放回了桌案上。
是宋重。
“干什么,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有——”
那人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将人拦腰一抱托在怀里。旁边的人也赶紧上前,抓住他乱动得马上就要不小心踢倒贡品的那双脚。
宋重:“你可快他妈闭嘴吧。”
说完了,啪地一声拍在时雾的屁股上。
时雾:“……?!!”我的主线任务,我的任务!
再不走我就要错过了,这可是高级世界,任务时限很紧的!
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宋重却更是将他抱得死死的,不让他乱动一下。就时雾那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有什么反抗的力气。
丰润水润的嘴唇都被死死捂住。
宋重一低头。
却见他睫毛都沾得湿漉漉的,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模样,满脸愤恨的看着自己。
小少爷的怒骂声被他的手封在掌心里。
宋重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太急了,骂人时,伸出粉润的舌头都忍不住轻轻碰到了他的掌心,湿润又柔软的触感竟得他险些没将人抱稳。
“放开我,放开——”
含含糊糊的。
听起来声音更糯了。
宋重简直拿他没有办法,打算直接将人抱走了。
也好过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在灵堂里继续惹是生非。
陡然一阵冷风袭来,堂前一双红烛竟然双双熄灭。
乌云遮月,雾气弥漫。
系统传来一声播报。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
怎,怎么就完成了?
我还没吹蜡烛没吃贡品呢,‘祂’怎么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