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被昔日的废物徒弟欺辱到这个地步。
时雾低下头,看着那处,似是再也忍不住,竟恸哭出声。
季元雪听见那哭声,稍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继而冷笑,轻轻咬着耳廓,气音都扫在脖颈处。
手指攀附上那藤蔓,最终,在那人可怜至极的泣声里,轻轻抽去……
时雾终于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仙殿处的仙障被一重重破开,竟出现一道极狭小的裂缝。
一道魔阵循着仙障缝隙探入,撑开一道裂隙,魔尊从裂隙中一跃而入,登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时雾浑身痕迹斑斑,身体软得如同一团柳絮耷在季元雪怀中,不堪受辱已经晕死过去的可怜模样。
霎时间,镜渊眼底一片殷红,身后仙障竟裂开一道巨大的裂隙,直冲山门。
灵云山颠的雾气都跟着一并驱散。
“他是你师尊,你竟敢如此折辱与他!”
季元雪在他闯入的瞬间,已经幻化出一件全新的,纤尘不染的仙袍盖在时雾的身上。
对于魔尊的穷追不舍,他显然也十分不耐。
“师伯。”
季元雪道,“魔尊知道为什么,近百年来,您都被他玩弄于鼓掌吗。因为您心软。”
他将时雾身上的衣料往上盖些,动作冷淡,好似谈论天气一般散漫的语气。
“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背叛您。”
“他是为了他师尊。”魔尊急切地上前
,却被一道滔天的仙气震得连退两步。
他的神魂……竟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这还是只暂且残缺。
若是魂魄补全,岂非是登时便要飞升。
魔尊震慑于季元雪的仙法深厚,又总觉得,此等法力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又抓不到苗头。
法力震颤之下,仙袍下脆弱不堪的人微微呓语一声,似是昏厥过去仍旧不安宁,被波及到了。
季元雪神魂化形,将人用仙袍裹着,捞入怀中。
白玉一般的身遮了个干干净净,不让魔尊瞧见分毫。
眼底戾气渐深。
“既然你与他已恩断义绝,又何必总是执念于他的事情。”
魔尊登时召出长鞭,“你这逆徒,还不速速放下他!”
一鞭下去,季元雪抱着人轻巧避开,恰让长鞭划过他的眼前,将时雾凌乱的仙殿床榻劈出一道缝隙。
紧接着,一具仙体顺着夹层空间滚落下来。
魔尊一时间错愕不已,“师……尊。”
“玄隐道祖,听闻,他也是年少飞升,久负盛名。只可惜,这样一个注定要飞升的人,却死在了飞升九天仙界之前。”季元雪冷冷地盯着那一具身体,嗤笑。
“什么仙道通途,不过尔尔。”
魔尊却浑身蓦然间一震。
他没有想到,时雾真的能够拼回师尊的仙体。这原本是倒行逆施,绝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
难不成,师尊的仙魂也有可能……
魔尊手中长鞭微微收拢,再一次看向季元雪,“你不知道他和师尊之间的感情,他那时还小,又未曾飞升,道心不够坚定,对师尊眷恋过深,会误入歧途也是可能。”
季元雪冷笑,“道心不稳。”
“我看,一连两次都能飞升,稳得很。”
魔尊看着情况不对,蓦然之间,径直冲了上去,似乎发觉了什么想要直接抢人。
“阿云!”
“等等,你,你不仅和他结下道侣印,你,你还将他炼成了炉鼎之体!”
季元雪已袍猎猎,悬空在半空中。
将这一次吸纳的仙法再一次注入到灯盏中。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升,尽快修补神魂。
这样神魂破损的日子眼看就要到尽头,等到他飞升了,就可以将他带去九天仙界,治好他的灵脉枯竭,将他困在他身边日日关押着他,教他再不能生出任何逃跑的念头……
只要飞升。
季元雪紧紧搂住怀中人。
看向那一具尸体。
不过是年少时的仰慕和依恋而已,不算什么。
他一定会让他忘了这个人,彻彻底底,只属于自己。
季元雪抬高下颚,眉心仙印渐显,这一次得到地发力够多,聚魂灯灯火灼灼,已经快要将他魂魄凝成,“我和玄隐命格相同,都是通天仙缘。他能飞升,我也可以。”
“成为炉鼎又如何,从此往后,我会娶他做妻。”
——他能喜欢上玄隐。
——便能喜欢上我。
即便现在,他们之间横亘着许多事,但到底,他如今只能依附于自己才能飞升。
所谓铁杵磨成针,便是摩成粉,他也要留住这人。
魔尊见他承认了,刹那间眼眶欲裂,手中的魔鞭都险些震碎。
“不可以!”
鼎炉,道侣印,这些都绝对不可以!
他为了二次飞升险中赌一把,已经是将他的仙途全都抵押上。
如今怎么可以再受如此磋磨。
“他可知他为何可以挖去我的仙元却依旧得道飞升,就是因为
宣清云他——”
魔尊话音未落,颤抖着发现,时雾身上已经毫无仙气,身上的仙元黯淡无光,似乎随时会碎裂。
忽然之间连呼吸都仿佛窒住。
“他修的是无情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