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头一次这么疯狂的踩油门,眼看着距离酒店剩下两条街,却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前,看到堵塞的车流。
“换条路!”许助理刚打完转向,只见后面几辆车驶来,将退路也堵死。
不等许助理反应过来,只见副驾驶坐着的人开了车门,疯一般的朝酒店方向跑去,坐在后排的大狼狗见状,也跳出车,立即跟上奔跑的楚君烈。
许助理脑袋探出车窗,眼看着楚君烈硬生生跑掉一只鞋,却头都不回的继续跑,大狼狗叼起男人的鞋,飞速跟在后面。
几乎是一口气冲上酒店三楼,楚君烈“砰”的一声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尽数回头看向自己的宾客,努力压住自己的喘-息。
楚君烈看的清楚,在台上,司先生站在晏安对面,晏安手中捏着一枚戒圈,那正是自己和司先生定制的订婚戒指!
现场鸦雀无声,楚君烈看到宾客看自己的眼神,不用低头,楚君烈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
头发凌乱,西装已经被保镖扯的不像模样,上面还沾有几些血迹,自己的鞋也跑掉一只,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楚君烈抬头,紧紧盯着台上男人的眸子,不由自主想起梦中的场景,忍不住眼圈一红。
现在还来得及吗?
司先生会在这么多衣冠楚楚的宾客面前,接受这么狼狈的自己吗?
“司先生……”楚君烈抿着薄唇,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眼眶带红,一瘸一拐的,在上百位宾客的注视下,朝台上两人走去。
烈风叼着楚君烈的鞋,看着主人的步伐,也抬起一只前爪,学着主人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跳走过去。
晏夫人和晏先生几乎是第一时间起身,慌忙拦在楚君烈身前,眼睛圆瞪。
“楚君烈,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你弟弟的订婚宴!”
“是吗?”楚君烈表情冰冷,烈风朝两人露出尖锐的犬齿,嗓中是低沉的嘶吼。
晏家夫妇下意识后退两步,晏安脸色发白,不知道楚君烈是如何从别墅里逃出来,扭头再看对面人的表情,却发现司云弈看着装瘸的一人一狗,目色一如既往的轻和。
“云弈哥哥。”晏安努力压制心底的不安,面对司云弈,压低声音。
“不要被他影响,我们最好继续刚刚要做的事情,否则,别怪我在这种时候,把司爷爷的情况,告诉现场所有人。”
司云弈目光微敛,看向晏安。
“之前我父亲拜访司爷爷时,就已经发现司爷爷的异常,后来我们又拜托很多人,花了一大笔钱,终于拿到司爷爷的病例。”晏安在音乐声的掩护下,靠近司云弈,眼中涌动着浓浓的威胁。
“你们清楚应该知道我们手上有什么,所以才会在联姻的事上一再退让,现在的司家,你因为得罪李家退休,司爷爷又患上阿尔兹海默症,你大哥连上台读个稿子,腿都是抖的,其他小辈更是一团散沙……”
晏安一点点靠近司云弈耳侧,脸上是得逞的笑容,“云弈哥哥,你司家没人了,你猜猜我要是把司爷爷的病情当众捅出来,底下诸位宾客们,司家的股东,他们会怎么想?”
司云弈看着一步步走来,在台下仰望自己,硬生生憋着泪的楚君烈,目光淡然偏转,看向晏安,放低声音。
“看到花童手中的花篮了吗?”
晏安一抬眉头,扭头看向身侧递来戒圈的花童,突然发现花童手中的花篮里,在花瓣下,似乎放着什么。
晏安低头,手指扫开花篮表面的花瓣,看到下面静静躺着一份毒性检测报告。
“你们给楚君烈投过一次毒,但没有成功,如果我没有猜错,楚君烈从你们家带走一部分含毒的样品,并且抓了只老鼠做实验。”
司云弈居高临下,看着晏安的眼睛。
“晏家名下的医美医院,在几天前遭遇一次盗窃,至今还没清点出具体的失窃物品。
我还没有看过毒性检测报告,但我可以猜出,你们用了什么。”
司云弈微微低头,靠近晏安耳侧,声音不急不缓。
“未经稀释的肉毒杆菌毒素,中毒潜伏期一般是十二小时到三十六小时,中毒后轻则头晕浑身肌无力,重则因呼吸麻痹死亡,还有一些麻醉剂,你们需要控制楚君烈的行动。”
晏安表情僵硬,余光看了一眼底下上百人的宾客,努力稳住呼吸。
“投毒罪,非法拘禁罪,你们一家应该都有参与。”司云弈目光流转,看向台下的楚君烈。
“你们应该也告诉了楚君烈,他并非真正的晏家人。”
“你……”晏安嗓子干涩,仿佛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想要鱼死网破,没有问题。”司云弈看向坐在一旁有点出神的司老爷子,“你可以试试。”
依旧是清冷悦耳的声调,却听的晏安四肢百骸发冷,手脚麻木。
司云弈起身,远离晏安,微微一笑。
“所以现在,请你放下戒指。
“然后,滚下去。”
楚君烈眼睁睁看着晏安放下戒圈,几乎同手同脚的走下去,下一刻,从台上伸出一只手,白皙又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