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司先生。”楚君烈紧紧跟着眼前人,眼中带起水光。
司云弈没有做声,静静向前走。
“司先生, 我错了。”看司先生没有理会自己,楚君烈声音急促又难过, 快步跟在司云弈身侧。
“我不是故意跟踪您的。”
司云弈脚步顿了顿, 转头看向楚君烈, 目色理性。
“你应该明白,我从没有干涉过你的自由。
如果你想到这里玩, 我不会有异议,兴许还会给你付了酒钱。”
“司先生。”楚君烈看着眼前人,眼眶红酸,强忍着心口的揪痛,声音低哑。
“我知道错了,别这样,别这样……”
司云弈沉默片刻, 看到楚君烈眼中的水光拼命敛着, 伸出手, 揪住自己的袖口。
看着楚君烈高大的身型, 眼中快要溢出的水光和无助,司云弈侧脸低眸,安静许久后,重新看向眼前人。
“你先回去。”
楚君烈脊背绷紧, 愈发用力的揪着司云弈袖口, 死死不松手, 也不迈步。
“我接下来不会回酒吧。”司云弈平稳开口, 抬手却发现挣不开楚君烈的手。
“司先生。”楚君烈像是鼓起勇气, 红着眼直直注视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我今天打扫书房,不小心看到了一张清单。”
司云弈手上动作停下,看向楚君烈。
“司先生您是不是……”楚君烈声音带出些哽咽,和强撑的坚强,“您是不是还要去夜总会,还要去电子游戏场。”
司云弈瞬间明白,楚君烈看到了自己未完成的清单。
“那些,那些地方不安全,您一个人。”楚君烈鼻子酸的厉害,“我能不能陪您去,您就当我不存在,别人要是问,您就说我是您的保镖……无论怎样,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
司云弈抬头注视眼前的楚君烈,楚君烈低头,对上司云弈的目光,湿润的目光里,是满当当的乞求。
司云弈不记得书中楚君烈如此脆弱粘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龙傲天,入赘司家旁支,挨打受骂,被关进地下室,他都保持着他的韧劲和傲骨。
哪怕书中他的忘年交,因为没钱做手术而离世,楚君烈也仅仅是握着医书红了眼眶,积累更浓更深的恨意,黑沉沉的压在心底。
等到一日脱困,那些恨意犹如喷发的火山,带着无尽的愤怒,落在司家旁支头上,落在所有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身上。
但自从司云弈改变了剧情,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起来。
司云弈反思两秒,抬眸发觉楚君烈的目光仍旧是湿漉漉的,他还在用恳求的眼神,等待一个答复。
“你看到那张清单了?”司云弈语气平和许些。
“看到了。”楚君烈低头,察觉出司先生语气的变化,小心抬眼。
“有什么要问我吗?”司云弈目色冷静。
“没有。”楚君烈摇了摇头,眼神诚挚,“我可以陪您一起完成上面的每一条。”
司云弈眸色顿了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楚君烈认真点头,“我能看出来,那上面是司先生的心愿,您一个人完成那些不安全,我想陪着您,我能干很多事,只会给您带来便利和快乐,绝对不会拖您的后腿。”
司云弈无声的看向楚君烈,久久没有言语。
“我其实能猜出来一点点。”楚君烈被看着,有一点点脸红,“我之前在小卖部,听到很多人谈论您退休的事情。
您肯定为退休后做了很多打算,但是现在突然发生这些事,您又成了司家的主事,之前的打算您肯定还想完成,但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您只能用有限的空闲时间。”
司云弈眸光动了动,明白楚君烈把那份清单,当做自己为退休后计划的项目。
“其实我当时还听到,您退休后要周游世界。”楚君烈勾起唇角,看着眼前人,眼中带着几分畅想,“我当时就在想,我有力气,可以帮司先生背很多行李,司先生累了还能坐着我休息。”
司云弈再一次陷入安静。
“司先生,带上我吧。”楚君烈向前,靠近眼前人,目光黑亮,渴求的甩着身后无形的尾巴。
“我一定听您的。”
司云弈沉默着往回家的方向走,楚君烈牵着司云弈的衣袖,乖顺的走在旁边。
路过夜市,司云弈停在一处小摊前,垂眸看着摊上手工羊毛毡玩偶,其中有一个,是条嫩绿吐舌头的菜狗。
楚君烈一低头也看到了菜狗,发现司先生正看着它,心中不知怎么的,一点点升起些喜悦。
“喜欢吗?”司云弈看向楚君烈。
“喜欢!”
楚君烈难掩自己的欢喜,知道司先生已经不再生自己跟踪他的气。
“嘿,先生好眼光。”摊主热情的把菜狗拿过来,“这些都是我手工自己戳的,每一个都独一无二!”
“多少钱?”司云弈接过羊毛毡菜狗玩偶,看到玩偶屁-股后,微翘的小尾巴下面,挂着两个圆圆的铃铛。
没想到。
你私下是这样的菜狗。
“这个我材料费就十九块钱,加上人工和时间,我还戳了两次手,您就给个八十吧。”摊主一脸忍痛割爱的神情。
楚君烈一听这么不合理的价格,立即上前一步。
“老板,这只菜狗小小这么一只,八十块钱是不是有点不合理了,这些羊毛毡和工具,我在桃宝上买,九块九两个还包邮,就算上你的手工费,两个创可贴费用,也用不了八十。”
“唉!你这个小伙子,别低估手艺人的耗时费啊。”
摊主一听,和楚君烈你来我往的说起价格,司云弈站在旁边,低眼看着手中吐舌头的菜狗,指尖掠过菜狗屁-股后面的尾巴和铃铛,眉头微抬。
“最多三十八!”楚君烈的讲价已经到最后一个环节,“不卖我们就走了!”
司云弈配合的放下菜狗,做出要走的姿势。
“唉唉唉!”摊主满脸愁容的叫住两人,“别走啊,我可真是服了,没见过你这么能讲价的,三十八就三十八,一手交钱,一手拿狗!”
司云弈扫了码,拿过菜狗羊毛毡。
“就这一单啊,你们可别在外说这价格,我赔死了。”摊主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