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他是想害死他。

想起文王主动去陛下面前认了错误,太上皇心头已经软了,“罢了,权力大了责任也大,看看他这回如何表现。”

周恒应了声,“嗯。”

接着是大理寺卿一职。

朱侯爷同永宁侯府是姻亲,朱夫人死了,朱侯爷入狱,明面上瞧着朱家已经完了,可只有明白的人知道太上皇心头并未断了朱家的最后一条路,朱瑞还在江南。

且朱侯爷还未定罪。

那范伸是朱夫人的侄子,此时让他任大理寺少卿,便是给朱家留了一个情面。

周恒的这番决定,恰好就对到了太上皇的心坎上,太上皇看着周恒他,“我知你是念着你母后的情面,就看他朱家的造化吧。”

周恒没多留,说完了正事,便回了乾武殿。

太上皇一人坐在屋里想了半天。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这江山他是如何得来的,他再清楚不过,如今他退居幕后,大儿子登基,江山瞧见着一日比一日稳固,万不能出了岔子。

等到洛阳的将士赶来了长安,告了文王的御状后,太上皇心里便有了底。

太上皇没将令牌交给文王,而是交到了周恒手上。

“皇上保管吧,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你三弟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那性子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你让他挂个名头,先观察一段日子,真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再招他回长安,回他的王府,浑浑噩噩了此一生得了。”

周恒接了令牌,“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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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侯爷入狱的消息,姜漓听说了。

并没有什么反应。

人入狱了,但没定罪,陛下便是在给他机会,一切皆有可能。

说不定明儿就被放了。

同样是火|药案,他秦家一朝灭族,朱家三番两次得饶。

姜漓知道是为何。

君让臣子,臣不得不死。

秦家当年犯

的哪是什么火|药案,犯的是太上皇的忌讳,碍了太皇上的太子的路。

她那日问他,她能不能祸国。

实则早就有了答案。

他就算将她带回了乾武殿,他们两人也避免不了,有一日会刀锋相向地站在彼此的面前。

她妥协不了。

她很清楚自己为何而活着。

姜漓将那些被周恒嫌弃的香囊,一个一个地重新给他置放好,又将近几日赶出来的香片,装了袋,轻轻地搁在了周恒的桌案上。

桌案上搁着一本书。

那习惯似乎不只是曾经的二皇子有,陛下也有。

然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姜漓望着那椅子出了神。

就算周恒此时不在,他的脑子里也能想象出他坐在那上面的模样。

姜漓回忆了很多。

回忆起她头一回见他,印象最深的便是他脚上的那只金线望不到头的黑色筒靴,那时她不知他是皇上,后来那双靴子终于在她的视线里,尽数露了出来,她以为她的生命到了尽头。

却不想,又是另一个开始。

从进含熏殿起,她便注定了要经历一场适可而止的感情。

他知道她手冷,给了她手套,知她怕黑让她守在他床前,待她一切都适应了,他便告诉她,他是曾经那个被他倾诉过衷肠的病患。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是阿漓也好,是林常青的‘女儿’也好。

也知道她要想干什么。

然而却被那一个多月的日子,给捆绑住了,他爱她,以他自己的方式,来维持这段短暂的感情。

一场夹杂着血海深仇的矛盾感情,或许从一开始,两人都做好了准备。

相爱时用尽全力去爱,分别时,不带一丝留念。

他们不可能有孩子。

姜漓垂目将香囊和香片搁在了周恒的桌上,转身便坐在了软塌上,唤来了小哑巴。

小哑巴来她身旁站了好久,姜漓才开口问她,“小哑巴,那卷宗上,是不是还有陛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