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将那茶渣往桌上一放,极其鄙视地道,“傻子好拿捏。”
姜漓诧异地看着她。
“将来我要嫁给这么个傻子,还操心什么,往那后院一躺,过我的神仙日子,他爱咋咋的,这不就跟当年的王家差不多了,我当不成真寡妇,守一辈子活寡好挺好,总好过母亲成日催婚。”
姜漓不动声色,听她说完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傻子?”
姜漓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前阵子听说为了见花楼的头牌,不惜郑重金日日示好,结果那头牌拿了他给的银子,同花楼的嬷嬷赎身,转身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姜姝说完自己先“啧”了一声,“这得多大顶帽子。”
姜漓对她的没心没肺,无话可说,只问,“爹同意了?”
姜姝点头,“同意了,两家媒人已上了门,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姜漓还能怎么样,既是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当没问题,“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
姜姝道也直言不讳,“我想找个安慰。”
姜漓语结,提醒了她一句,“嫁过去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姝哪里听得进去。
跌了心地要嫁给永宁侯府那傻子。
等姜姝说完了自己的事,抬头看了一眼守在屋里的碧素,将茶盏递了过去,“劳烦姑姑再帮我添一杯热的。”
碧素一走,屋子里就姜姝和姜漓了,姜姝才问她,“当年母亲将你送进宫,你为什么不怨她?”
姜漓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正欲随便寻个说法搪塞过去,姜姝眼睑一敛,没去看姜漓只挨着她,低声道,“因为你不是我爹的女儿。”
姜漓脸色一变盯着她。
姜姝被她瞧得心虚,赶紧道,“我又偷听了父亲和韩公国的话。”
姜姝见姜漓没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问姜漓,“你当真是林常青,就是那个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的女儿?”
姜漓神色一紧,一眼扫过去,“你还知道些什么?”
姜姝似乎被她吓到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对她打了包票,“你放心,我嘴虽毒,但胜在紧。”
过了好一阵,姜漓才道,“你不该偷听人说话。”
姜姝缩回了脖子,“我只是无意路过。”
姜漓懒得同她扯,再一次问她,“都听了些什么。”
姜姝没了底气,声音极小,“就听到韩国公说,陛下知道了你是林常青的女儿。”
姜漓没吭声。
过了一阵,姜姝又才道,“不过倒是还听到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姝没去看姜漓的脸色,只挨着她耳畔道,“韩国公说,那日陛下让他进宫,问了他林常青有没有出过长安,又问了当年漓江的动乱,朝廷派去支援的人是谁,韩国公回了陛下,好像
说的是秦家。”
姜姝说完才抬头看姜漓。
姜漓脸上的血色却是一瞬尽失。
姜姝虽不知这话有何不对,但知道肯定是自己惹了祸,一阵慌乱,忙地道,“那什么,不管妹妹是不是我姜家的女儿,我永远都是你姐姐,你,你别怕,等我嫁进了永宁侯府,你想回家了,我罩着你。”
姜姝说完就溜了。
碧素端了一盏热茶过来,正要进屋,突地见姜大姑娘从里出来,直往门口走去,当下纳闷,赶紧进屋,便见姜漓一人坐在那榻上,脸色极差。
“主子。”
碧素唤了她一声,姜漓没应,过了半刻,便起身回了乾武殿。
姜漓坐在屋里等到了天色擦黑。
又只见到了高沾,这回未等高沾开口,便先替他道,“陛下政务繁忙,又歇在了前殿?”
高沾陪着笑道,“这两日陛下忙里忙外,朱侯爷昨儿夜里却又发了一场疯,非得见陛下,陛下才刚走,待会儿陛下回来了,奴才再来禀报给娘娘。”
高沾没说假话。
昨日夜里朱侯爷发了疯,非要见周恒,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关乎着陛下的性命,牢头不敢耽搁,今日一早便来前殿传了话。
等周恒忙完了才去见的朱侯爷。
朱侯爷吃了几日的牢饭,往日再体面,如今也是一身狼狈。
牢头将他带到了周恒面前。
朱侯爷昨日的那疯劲儿又窜了出来,一下扑到了周恒的脚跟前,“陛下,那漓妃留不得啊,她就是秦家的孤女,秦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