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能有什么本事。
若是当年的二皇子,他恐怕还真就要担忧一番,可文王,只要除了支撑他的侯府,他还能兴起什么事。
江南的事一出来,太上皇最怕的是,兄弟俩闹起来。
一半劝,一半求情地道,“你三弟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耳根子软经不起吹,实则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要将他那翅膀给折了,他便生不出什么风浪来,当初我将那十万精兵的令牌给了你,如今看来,倒是明智之举,趁这次,你将他调回来,洛阳那边,你自己再安插上信赖的人过去接手,那十万大军,是我当年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建立起来的一把利刃,只要有令牌在,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夺走,如今那令牌给了你,便也只效忠于你,你是我亲自颁发诏书,册封的太子,亲手扶起来的一国帝王,谁还能威胁到你的位置?”
周恒也听出来他的意思,“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太上皇便松了一口气,又道“你回去好生养身子,江南朱瑞那头的事,就交给我来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再来接手。”
周恒点头,“多谢父皇。”
周恒走后,太上皇才唤来了王安,“找到了没有?
”
王公公摇头。
太上皇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一个侯府,难不成还能有滔天的本事,你多派点人手过去,文王如今也在洛阳,万不可被他看出了端倪。”
王公公道,“奴才这就去办。”
王公公转身走了两步了,太上皇突地又唤住了他,“等会儿,你再去替我查一事。”
王公公又倒了回来,到了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眼睛微微眯起,手掌在那膝盖上搓了一阵,终是道,“你暗里去查查,侯府二十几年前,是否当真经营过青楼。”
王公公抬头。
太上皇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名册查出来。”
王公公垂目领命,“是。”
**
周恒从怡安殿一出来,也问了王钊洛阳之事。
王钊道,“范伸昨日已经到了洛阳,按计划,今日当与文王碰头。”
周恒点头,“嗯。”
范伸是昨日上午到的洛阳,人一到,就落脚在了洛阳城里有名花楼。
到了晚上,文王便找上了门。
“本王听说从外地来了个有钱的公子爷,出手阔绰,连花楼里的姑娘,今日都敢爽本王的约,不肯来我府上了,我还道是谁,有这么粗的财气,没想到竟是咱们的范大公子。”
文王还是头一回被一个花楼的妓|女爽约,来时的路上,怒气冲冲,如今见到是范伸,那气倒是突地就消了。
范伸将重金买来的姑娘,一把推到了文王怀里,“王爷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文王搂住了美人,也没客气,“多谢范兄。”
两人关起门来喝酒。
文王这才问,“范兄怎么来了洛阳?”
范伸也没有隐瞒,“办案。”
文王这才想起他如今可是大理寺卿,办案倒是正常,只是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案子,竟然办到了洛阳。
“洛阳有何问题?”
范伸起初不愿说,酒过三巡,有了醉态,什么话也没藏住,“朱侯爷落网后,往洛阳派了死士。”
文王一听是朱侯爷,心头的火气莫名就蹭了上来。
“莫非他还想谋杀本王不成?”
范伸摇头,“谁说得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朱侯爷如今入狱,临死前万一想拉王爷垫背呢?”
文王冷哼了一声,“本王还怕他。”
范伸提起酒壶,往文王酒杯里倒满了酒,“可不就是,这桩差事太轻松,我才亲自跑了一趟,到了王爷的地盘,我还愁什么呢,王爷说是不是。”
文王一笑,“本王看,你就是想来找本王寻乐子的。”
范伸忙地做势作揖,“臣不敢。”
文王看他醉得不成人样,吩咐了一声手下的人,“范兄既然来了,就去我府暂且住着,咱们喝酒和方便。”
文王自来喜欢同范伸打交道。
范伸与朱藻不同,从来不缺钱花不说,且一肚子的坏主意,每回见面,都不会让他失望。
洛阳的日子本就枯燥无味,如今见到范伸,文王才似乎活了过来。
当日夜里,范伸就在文王的府上下榻,两人找了那花楼里的姑娘回来,疯疯癫癫地闹了大半夜。
第二日下午两人才醒来。
天快黑了,范伸才记得出去办案,文王
亲自支援。
这一走又走到了那烟花之地,文王回头看着范伸,“范兄是觉得本王府上的姑娘不够美?”
范伸荡了荡手里的剑,“挂羊头卖狗肉,那也得将羊头挂上去才行。”
文王无语。
谁知,范伸想挂羊头,可那狗头却来了。
两人当夜就在花楼里,遇上了侯府的死士,范伸追了几条街,文王连夜派了洛阳城的将领前去相助,才从那死士手里救下来了两位老人。
文王看着两人的衣着不凡,“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垂头,男的好半天才颤颤地回答,“草民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文王不信。
“一介草民,为何会遭侯府死士追杀。”
两人连连摆头,“官人,小的们当真只是寻常的百姓......”
文王正欲问,范伸直接一脚踩在了那男子的胸口,“普通百姓能穿得起你身上的布料,别说是洛阳,就算在长安,一般人也穿不上你身上的缎子。”
范伸一说,文王才察觉到。
神色突地一厉,“你们到底是何人?”
两人身上的缎子,明摆着就是从扬州特供给宫中的纺织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