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没等她结巴完,又打断了她,“你不老实。”
周恒看着她,也没再瞒她,“今日你去朱家,是朕特意让韩焦将你带上,你却瞒着朕,说你要回秦府,如今人回来了,你仍是不老实,你同朕说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
秦漓看着周恒,目瞪口呆。
周恒又道,“你在久财崖遇见朕之前,确实是先遇到的韩焦,你曾同朕亲口说过,他长的不错,且林常青还曾答应过你们的婚事,若不是后来姜夫人阴差阳错地将你送进宫来,你如今该是韩夫人。”
秦漓只听得背心生凉。
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心头着急,急着辩解,“陛下,臣妾同韩公子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恒看着她问,“朕想的哪样?他不是你前未婚夫吗?如此说起来,倒是朕夺人所爱,将你强占了。”
秦漓哪里见过周恒如此同她说过话,一时语无伦次,“陛下,臣妾今日不过是同韩公子道了一声谢,臣妾是曾对陛下说过韩公子,也曾对韩公子有过婚约,可那时臣妾并不知道,他就是韩家的世子,且臣妾也并不知道,陛下还活着,若真要论起婚约来,我同陛下的那桩婚约,不是更早吗?”
秦漓急出了眼泪。
一番话不经脑子,就蹦了出来。
说完就愣在了那。
周恒也没再出声,屋子里安静地出奇,秦漓直愣愣地呆在那,那一瞬,似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半晌,秦漓只闭上了眼睛,恨自己着了他的道。
两人沉默了良久。
秦漓才鼓起勇气抬头,正好对上周恒的目光,秦漓的眸子几经闪烁,终究还是躲开。
周恒看着她,先开口问,“早就知道了吧?”
周恒的心思,秦漓早就见识过,缜密得可怕。
从宫外回来后,秦漓的那些异常,周恒怎会感觉不到。
周恒让王钊去查。
王钊禀报的那什么,秦家如今无后,她想要个孩子,也就他能说得出口。
周恒半点没信。
今夜韩焦要去朱侯府,周恒便临时让他带上了秦漓,是想看看,她到底知道了多少,王钊回来后,周恒什么都明白了。
如今借着韩焦的事情,再这么一逼。
秦漓自己全都招了。
周恒见她一直偏过头,不肯看他,又往她跟前走了一步,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漓心口“咚咚”直跳。
周恒上来,秦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只绞着手指,“惠贵妃死后。”
周恒轻轻“嗯”了一声,“所以,你才留了下来。”
秦漓点头。
周恒又问她,“为何不来问朕。”
秦漓不说话。
待周恒再往前逼着她走了一步,秦漓突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不是绎哥哥要瞒着漓儿的吗?”
秦漓突地就觉得委屈。
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是绎哥哥不想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我便只能装作不认识你,可绎哥哥刚才......”
秦漓看着他,唇角一噘,哭着道,“你刚才欺负我。”
她当真以为他生她的气,吓得六神无主。
哪里还顾得着去藏着心事。
秦漓说完又偏过头
去,正打算抬袖抹泪,人却被周绎的胳膊一拦,将她揽进了怀里。
那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又低头,轻轻地在她发丝上吻了吻,柔声道,“我的错。”
秦漓没答。
一双手臂却是缓缓地搭在了他的腰侧,脸贴上他的胸膛,那熟悉的檀香味入鼻,也不知道为何,秦漓的眼泪不但没止住,反而决堤如海。
秦漓哭得厉害的那阵,肩膀直抽,周绎一声也没吭,只安静地抱着她,手掌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
待那阵情绪过去,秦漓才歇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绎哥哥。”
半晌,周绎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