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郁起辞, 连陆星旖亲爹,手都抖了抖。
陆为修嘴角一抽,警告地看了眼陆星旖, 示意她收敛一点,别这么、这么开放。
陆星旖吐吐舌头, 勉强收敛了下。
郁起辞又剥完一只便收了手,“吃完饭再吃, 待会吃不下饭。”
他摘下手套, 慢条斯理地拿湿巾擦了擦,又把手往桌下随意一放。
桌下,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面不改色地揪了揪她的手, 摩挲着, 还能若无其事地和陆为修说话。
呵, 陆星旖都惊呆了,这就是“衣冠禽兽”吗?
但她可没那么乖, 悄悄在他手心挠了挠,小手又从他手中溜出来, 摸了摸他的大腿,又往内侧悄然探了探。
她看到郁起辞的身体明显一僵。
陆星旖得意地弯了弯唇。
郁起辞看过来,眼底是浓浓的警告。
陆星旖丁点不带怕地看回去。
郁起辞深呼吸,他哪天一定会被这丫头给憋死。
景延看得乐呵, 去喊自家媳妇儿过来吃饭。吃完饭,他还要和岳父有一场深入灵魂的交流。
又是一场硬战啊。
到了餐点, 陆嘉实和陆嘉辰也回来了。
陆嘉实大学毕业后出国修完研究室和博士,回国后直接进入陆氏高层,手段不输于家中祖父和父亲当年分毫。
陆嘉辰倒不喜欢读那么多书, 大学刚刚毕业,直接进了陆氏,被陆为修安排从基层做起,也算是历练。
倒不是陆为修偏心,只是大儿子有执掌风云的手段和能力,小儿子心性却还未成熟,尚待历练。两个孩子对此也毫无异议。
陆嘉实刚训完弟弟,看到陆星摇,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温润地笑道:“摇摇,你爱喝的西瓜汁。”
刚做错事被陆嘉实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陆嘉辰:“……”
之前陆星摇刚回家的几年,陆嘉实都在外读书、不住在家里,和妹妹相处得少,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自打回家以后,他在这方面还挺上心,有特意地了解过妹妹的喜好。
陆星旖歪着头问了声:“哥,有我的吗?”
“没有。”
“……”
陆星旖想和陆嘉辰抱团哭一下。
“给你买了你肯定偷喝,待会吃不下饭。”陆嘉实太了解她了,“快准备吃饭。”
可他说晚了,小龙虾吃太多,陆星旖已经觉得饱腹了,可长兄在这儿,凶巴巴的,还有爸爸也在这,陆星旖便装作还能吃的样子,接过了白英递来的满满一碗饭。
郁起辞余光看见她悄悄撇的嘴,嘴角勾起,把自己这碗吃得快完了,趁着众人没注意,把她那碗还满满当当的给换过来。
发蔫儿发了半天的陆星旖终于开心了,三两下扒拉完某人的“剩饭”,又看着某人扒拉她的“剩饭”,心里甜泡泡不停往外冒。
陆为修没眼看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地看向另一个女儿和未来女婿,结果呢?更没眼看。
陆星摇不想吃鱼,景延把刺给剔干净,哄着哄着夹进她嘴里。
郁起辞是冷的,他和大女儿这一对的爱意更收敛些,他表达爱的方式也很内敛。他具体有多爱陆星旖,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景延相反,他在陆星摇面前,就像是团火,热情奔放的,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她,全世界都知道景延爱陆星摇。
反正呢,这两个未来女婿,他都挺满意的,女儿交到他们手里,不担心不被宠,他们可能会比他还宠。
吃完饭,陆为修跟景延说:“跟我来。”
郁起辞注意到了,他看了两人一眼。
陆为修走在前面,他拉住景延,低声问:“要
去做什么?”
景延神神秘秘的不告诉他,“你猜?”
哪里用得着猜,他这是要去做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郁起辞微微合掌,琢磨自己这边的进度为什么这么慢。
差点,他也跟了上去。
还好理智还在。
不行,得正式地让家里过来提个亲才行。现在过去蹭景延跟老丈人的谈话,不是很妥当。
陆嘉实给陆星旖也买了,刚刚藏着呢,吃饱了才把她的那杯给她,陆星旖捧着自己的果汁儿,见他在发呆,好奇地问:“怎么啦?发什么呆呢?”
“旖旖——”
“嗯?”
“有做好心理准备结婚吗?”
“……”她下意识咬了咬吸管,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
郁起辞抬手抚了抚她的眉间,“别紧张,我就说说。”
陆星旖松口气,“噢。”又忍不住埋怨:“没事说这个做什么啦,吓我一跳。”
如果陆星旖知道这人隔天就来提亲,那这时候一定不会松这口气,会跳起来把他爆捶一顿。
书房里,燃着静神的檀香。
气氛肃穆,景延没了平日里的笑意,严肃又正经地等着岳父出招。
他率先打破沉寂,“陆叔,我是真心爱摇摇,也是真心想娶她,不是年少冲动,也不是肆意妄为,几年过去,我对她的爱只增不减,我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同意和祝福。”
陆为修摆摆手,“你坐吧,站着做什么。”
景延颔首,坐于他侧,一颗心,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是提着的。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对摇摇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我对你自然放心。”陆为修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景延微微笑着,略作躬身,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这种事儿太多了,他可没那么天真地认为今天可以这样顺利。
“但是吧,你也知道,摇摇是后来回到陆家的,前面十七年,饱受颠簸之苦,吃尽了各种苦头,她回来以后,我满腔的疼爱全都给了她也仍是觉得不够。可是孩子大了,又不能绑在身边,父母和孩子之间,本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相遇,她去读大学、去工作,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粗略算算,也没有几年光景。”陆为修说得难受,又喝了口茶,压了压心头满满的涩意。
见景延在认真听,他接着道:“如果让我来打算,我巴不得她三十了四十了再嫁,不嫁也无妨,我可以养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我给得起。”
景延心头一跳,等着他转折。
陆为修睨他一眼,慢慢悠悠地转着折,“但是呢,女儿大了,有了两心相许之人,我怎么能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嘛。”
景延松了口气,“您说的是,但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旁边,时不时的都会回来的。”
“嗯,你这点做得不错。”陆为修夸奖道,只是,他变脸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下一秒便冷下了脸:“但我陆为修的女儿可不是好娶的。”
景延:“……”他差点没被这个善变的老丈人给吓死,他又赶紧赔笑道:“是,您说的是,想娶您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不易。”
陆为修很满意他的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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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延从书房出来后,后背上一层的冷汗。真别看陆为修平时乐呵乐呵的,跟子女之间的相处没有一点架子,随和得很,但景延可不天真,真以为陆为修就是这样的人。
他上位者的气势和架势那是都暂时遮着,等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一般人很容易被压制住,被压迫得难以喘息。雷霆的手段,锋利的眼神,陆为修从来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人。
陆星摇和陆星旖他们在楼下看电视,陆星摇一
点都看不下去,见到他,忙问:“你跟爸爸说什么呢?”
郁起辞也看过来,耳朵竖了起来。
景延瞥了他一眼,搂着媳妇儿笑,“没说什么,谈了谈聘礼,彩礼什么的。”
陆星摇:“!”
郁起辞也震惊了,“谈好了?”
景延得意地点头,“可不是嘛。”
他亲了自家老婆一口,“老婆,你喜欢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郁起辞的心上被狠狠扎上了几刀。
这速度,敢不敢再快点?
陆星旖电视剧看得起劲,没怎么注意他们在说什么,等她看到一个很好玩的情节要跟郁起辞说的时候,郁起辞正幽幽地看着她。
陆星旖微愣:“怎、怎么了?”
“没怎么。”他说,“就是想结婚了。”
陆星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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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圈里,消息素来是长了翅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