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
谢深玄:“今晚再写折子骂骂他。”
诸野:“……”
片刻之后,诸野竟然轻轻点了点头,好似还有些无奈,道:“你骂吧。”
谢深玄:“……”
谢深玄未曾想过诸野会在此处同意他,不免略有些惊讶。
诸野却又道:“但再拖延两日,过几天再骂。”
谢深玄:“……”
“我带你们去见国师。”诸野说道,“他应该能帮忙。”
他毕竟常在皇上身边,与朝中大多官员都有来往,早几年皇上又特意令他同严家走近一些,而除了谢深玄这般的朝中另类,大多人都是要卖严家几分薄面的,诸野知道严端林与国师关系不错,因而国师多少也对他还算客气,请国师帮忙算一卦不过小事,国师应该不会拒绝。
问题只在谢深玄。
诸野又道:“若你要与我同去,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谢深玄不住点头。
他心中欣喜,看了看已被洛志极那古怪思路逼得几乎迷茫的唐练,将声音压得更低,以免被洛志极听见,道:“若国师也觉得洛志极命中真有邪祟——”
诸野摇头:“不太可能。”
谢深玄却说:“可这相面之术,毕竟有共通之处——”
诸野道:“国师初回见我,说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老。”
谢深玄:“……他放屁。”
诸野看起来倒很是平静,道:“过了段时日见我,他又说我是桃花命,命中必定妻妾成群,至少有十个儿子。”
谢深玄:“……”
谢深玄噎住了。
诸野本想继续往下说,可这一句谢深玄没有骂,他不由还多看了谢深玄一眼,有些失望,而后垂下目光,又道:“他前几天见我,又改口说我印堂发黑,也许有血光之灾。”
谢深玄小声说:“可你真的有。”
诸野道:“他在我伤后说的。”
谢深玄:“……”
“他自己都如此再□□复,更何况是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算出的卦象?”诸野微微挑眉,道,“我也不信这种神鬼之言,他所谓的相面,不过就是看一人境况,再从中推测罢了。”
谢深玄微微一怔,觉得自己明白了。
国师初次见到诸野,应当是诸野初入玄影卫之时,那时他占了严家亲戚的位置,当上了这指挥使,引得朝中不少人不满,严家甚至已在谋划如何在报国寺内暗杀他,就算国师并不知这阴谋,却也能知诸野并不讨朝中其余人喜欢,所以才能胡诌出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来。
而过段时日再见诸野,则是诸野已得皇上重用,也许还和严家关系缓和,朝中不少人想为他说亲,这时候说他是桃花命,似乎也没什么过错。
到最后就更不用说了,诸野本来就受了伤,那当然是血光之灾,就这种算命,谢深玄自己都能掰扯出两轮。
可若顺着诸野这思路去想,洛志极这命数,倒是有些意思了。
最开始说洛志极命犯邪祟之人,只怕也是由洛志极家中发生之事推断出来的,至于洛志极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才能让他对着算命之人的胡说八道深信不疑,才是他们接下来应当注意的事。
谢深玄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头疼。
现在这情况,就是赵玉光还没瘦,陆停晖又出事,洛志极也很麻烦,这每一件事都需要他去想办法,这太学先生当得可比太傅累多了,若是真干这一年下来,谢深玄觉得,可能得要他半条命。
想到此处,他从书案上摸出了一封写好的折子,塞给了诸野。
“昨日入宫,娘娘实在是太吓人了。”谢深玄叹了口气,道,“闹得我险些忘记去提正事。”
诸野接过谢深玄手中的折子,有些疑惑,问:“这是什么?”
“反正皇上说了,我若有什么事,找你
便好。”谢深玄道,“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他,那就请诸大人帮我将折子送过去吧。”
诸野:“……”
诸野正不知该不该答应,谢深玄却又冒出了下一句话来。
“早上我问过陆停晖了,他家中贫寒,若要他住在太学中,他也付不起这食宿开销。”谢深玄叹了口气,说,“可若要让他去什么酒肆做短工,又实在不妥。”
诸野终于抬起头,不解看向谢深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深玄道:“我看你那房子鬼气森森,少些阳气,让陆停晖住过去,给你那房子增添些人气,你看如何?”
诸野:“……”
“他那食宿费用,我替他出了便是。”谢深玄叹了口气,道,“不过陆停晖应当不肯吃白食,你那房子要修缮,就随便让他帮帮忙,等皇上能处理此事,能为这些贫寒学子解决食宿,再让他们搬出去。”
诸野:“……”
谢深玄说完这句话,又道:“诸大人,你总不能一直住在我家中吧。”
诸野:“我……”
谢深玄:“你平日不苟言笑,私下能多与学生相处,也是好事。”
诸野:“……”
诸野噌地站起了身,毫不犹豫转过头,拎着迷茫的唐练便往外走。
唐练吓了一跳,极为不解,惊恐不安,道:“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诸野:“……进宫面圣。”
唐练:“啊?”
诸野:“催皇上。”
唐练很是不解,又不知出了何事,正想多问,诸野却拽着他又朝外走了几步,好似根本没时间同他解释一般,急匆匆便道:“很急!”
唐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