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谦脑袋里嗡嗡直响，“你什么时候说的？你没说。”
“我说了。”沈加澜语气笃定，“前天晚上说的。”
“……”卓谦回忆起沈加澜什么时候说的了，是在他们做那个的时候说的。
无语，谁在做/爱的时候说正经事啊？！
卓谦心想不行，他真的要拉着沈加澜一起改掉做那个的时候聊天的习惯，都什么臭毛病？平时不聊做那个的时候聊！
沈严轻和何泓雯吵了很久，结果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沈加澜和卓谦直接填报了A市的志愿。
卓谦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大城市，他想去A市看看，沈加澜自然是陪着他一起去。
高考结束那天，卓谦回教室时遇到了晏舒阳。
那件事过后，卓谦和晏舒阳也经常在学校相遇，但卓谦通常都装作没看见晏舒阳，撇过头飞快地走开，没想到这次晏舒阳在他走开前喊住了他。
晏舒阳笑着问：“你们要去A市？”
卓谦不由得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妈说的。”晏舒阳说，“沈加澜的动态在我们的圈子里不是秘密，而他会去A市，肯定是和你一起去了。”
卓谦哦了一声。
晏舒阳又说：“我要出国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算就在国外发展，也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呢。”
卓谦想了想，煞有其事地说：“恭喜你成功逃离魔爪。”
晏舒阳扑哧一声，随即哈哈笑起来：“你还是这么有趣。”
哪知道卓谦被他这话吓得忙摆手：“别别别，你可别觉得我有趣。”
晏舒阳挑了挑眉：“怕沈加澜吃醋？”
卓谦老实道：“只要你觉得我有趣，准没好事。”
晏舒阳又是扑哧一声。
卓谦摸了摸头发，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那么好笑。
“以前给你造成的麻烦，我向你道歉。”晏舒阳顿了顿，才继续笑道，“希望有朝一日我从国外回来，还能和你们保持一起吃顿饭的关系。”
卓谦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到时候看吧。”
晏舒阳刚走，沈加澜就紧张地跑了过来，他拧着眉，张口就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卓谦说：“他说他要出国了。”
沈加澜一脸狐疑：“就这个话题还能有说有笑？”
卓谦无奈地掐了下沈加澜的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有说有笑了？明明从头到尾只有他在笑。”
沈加澜撇着嘴角，脸上写满了委屈。
卓谦还以为自己把人掐疼了，趁着周围没人注意，赶紧揉了揉沈加澜的脸，温声哄道：“他说以后回国了，希望还能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沈加澜问：“你怎么回答的？”
卓谦说：“我说到时候看吧。”
“那就让他一直望着吧。”沈加澜冷哼一声，“想得挺美。”
放暑假的第二天，沈加澜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他和卓谦的毕业旅行了，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他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卓谦同意其他人加入。
卓谦被念叨得无奈，不停说着好。
但话说回来，也没有其他人加入他们，卓菲和闺蜜出去玩了，乔杰他们也要和家人出国，剩下一个柳絮不知所终。
倒是卓睿放假回来了，他把买房的事告诉给了周文雅和卓俊贵，夫妻俩这才知道自己累死累活攒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全在为卓谦做嫁衣。
周文雅哭得差点厥过去，卓俊贵也发脾气地把家里砸了一通。
卓谦早就搬到沈加澜家里了，卓菲也不在，只有卓睿一个人默默无言地承受着周文雅和卓俊贵的怒火。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卓谦的卧室都搬空了，也不接他们的电话，看来是已经预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卓谦并不知道家里变了天，他躺在沈加澜家里舒适柔软的沙发上，一边用叉子吃着切成块的西瓜一边看沈加澜做好的旅游攻略。
空调呼呼吹着，人生的美好在这个时候达到了巅峰。
这时，
忽然有门铃声响起。
卓谦看沈加澜还在厨房里忙碌，便踩着拖鞋走去开门，当他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卓睿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眼花，门外站着的人不仅是卓睿，而且这个卓睿还不是来找他的，只听卓睿问：“沈加澜在家吗？”
“在。”卓谦给卓睿拿拖鞋，“先进来吧。”
领着卓睿进去后，卓谦先招呼他坐，又招呼他吃西瓜，最后才跑去厨房喊：“沈加澜，我哥来找你了。”
卓睿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卓谦像是自由自在的小鸟似的在这个家里跑来跑去，眼底透出些许茫然。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其实他很羡慕卓谦和沈加澜之间的感情，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他曾经以为他能在杜学嘉身上找到同样的感情，后来发现杜学嘉和他太像了，一样的内向，一样的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一样的喜欢用自己的沉默伤害别人，他看杜学嘉就像是在照镜子，没有任何意外和惊喜。
余光瞥见沈加澜走过来，卓睿连忙收敛了思绪，抬头看向沈加澜。
沈加澜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猜出了他的来意，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柳絮在哪里，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闻言，卓睿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才苦笑着说：“可以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吗？”
沈加澜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卓睿彻底无言了，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尽管如此，他还是用他的行动表达了他的决心——直接赖在沈加澜家里不走了。
无论沈加澜怎么赶，卓睿都宛若一块石头一样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耳不闻任何话，一心只等沈加澜说出柳絮的位置。
沈加澜气极，回到卧室拨通一个号码。
嘟声响起很久，电话才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哈喽。”
沈加澜冷声道：“卓睿在我家，你过来把他接走。”
那边安静了十多秒，柳絮才笑嘻嘻地说：“关我什么事？”
“人是你招来的。”
“那我不管。”柳絮开始耍无赖，“以前是我犯贱，我热脸去贴冷屁股，现在我想通了，早就和那个渣男分道扬镳了，他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把他赶走吧。”
沈加澜咬牙切齿：“柳、絮。”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柳絮打了个酒嗝，旁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似乎让他继续回去喝酒，他大着舌头应了一声，转而对沈加澜说，“你自己解决吧，把他轰出去或者打电话报警都可以，反正交给你了，嗯，就这样。”
随后，柳絮挂断了电话。
等沈加澜再打过去时，那边已经关机了。
沈加澜脸色阴沉，过了一会儿，当真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得很快，直接把卓睿带走了。
然而清静的日子没过两天，卓睿又来了，沈加澜拦着卓谦不给开门，卓睿就在外面守着，从白天守到黑夜，又从黑夜守到白天。
最后，卓谦看不下去，开门让卓睿进来休息，但卓睿不肯进来，只想让沈加澜说出柳絮的位置。
沈加澜气得把门砰的一关，怒道：“不进来算了，就让他在外面站着。”
卓睿这么一站就是两天两夜，中间还下了一场小雨，于是他成功把自己站进医院了。
沈加澜为这件事连着几天没睡好，某天夜里，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看机票。
卓谦被他的动作惊醒，懵懵懂懂地靠到他身上：“你看机票干什么？我们的机票不是已经订好了吗？”
沈加澜低头亲了下卓谦的嘴巴，说：“我们换个地方旅行可以吗？”
“你决定就好。”卓谦说完，又问，“我们去哪里？”
“X市。”
“怎么突然想去X市了？”
“柳絮在X市。”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愉快经历，沈加澜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既然他不来接人，我们就亲自把人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