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风再一次怀疑就封愈这张嘴是怎么找到对象的,嘴上也没留情:“实不相瞒,我打算自费带你对象去医院看看眼睛,那么好看一人怎么就眼睛不好使看上了你这么个——”
话还没说完,封愈的身后便多了道清瘦修长的人影。青年听到动静以后迈步走来,一双漆黑如黑宝石的眼眸缓缓看向薄风,令薄风剩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薄风以前只听说过宋离的名号,哪怕是见也不过只是看到照片,今天也算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宋离的真面目。
他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忽而对封愈道:“我觉得你挺有本事的,要不你开个班?我付钱。”
一旁看热闹的邵修/尤拓/骨涌:“……”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但该说不说,他们也挺感兴趣的。
三只单身狗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可以开班吗?”
封愈:“……”
男人在沉默两秒以后,嘴角勾起的弧度芋沿尔明显了几分,漫不经心道:“想的倒是挺美,我这身价开班你们付得起吗?”
四人:“……”
薄风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邵修也忍不住在心底切了一声。
心道,这身价?
还不是靠嫁入宋离这个豪门才涨得快!
…
尤拓和骨涌这会儿来丧葬品店是有事跟封愈汇报。
汇报的内容正是如今上位的五方鬼帝。席兴业围堵酆都那日,五方鬼帝中只有一个新上任的抱犊山鬼帝闫子玉安分地守在抱犊山,没有消亡。现在,另外四位丧命于宋离之手后,天道便迫不及待地扶持起了新的鬼帝。
骨涌仔仔细细地将这四位新任鬼帝的消息告知封愈,最后做总结:“我觉得……不大行。”
薄风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刚才骨涌的汇报他是一字没落地听完了,而今听到‘不大行’三个字差点笑出声来。迎上骨涌似有几分疑惑的目光,他抬了抬下巴:“何止是不大行,照我看是非常不行。”
这四位鬼帝中有一位跟薄风还有些渊源,几百年前和薄风干过一架。
至于干架的理由——
对方设计戕害了龙子之一的狻猊,薄风作为狻猊昔日好友之一,花费了大量时间去调查狻猊被迫害的前因后果,最后查到了这位鬼帝的头上。
“当时他跑得几百年不见踪影,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了。”
而且还是以鬼帝的身份现身的。
这不妥妥在嘲讽挑衅他吗?
听他简单说了说往日的故事,封愈懒洋洋地开了口:“没关系,我们鬼界的行事准则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当爹,百年前没打完的架现在打也不迟,要是打不过,你还可以找帮手,不丢人。 ”
薄风觑他一眼,没应和。
但是以邵修对薄风的了解而言,基本上猜到薄风把封愈这话听进去了。
果然,安分坐了不到五分钟,薄风就起身推门离开了丧葬品店,尤拓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果断回头打开了电视机。画面兹拉一声跳转,刚刚还在身侧坐着的人如今已到了鬼门关前,那风风火火的模样显然是去寻仇的。
尤拓:“薄风可真是个暴脾气。”
邵修瞥他一眼:“还好,都坐够五分钟了,我本来以为封愈说完他就要走的。”
尤拓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果断从后掏出一张纸:“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打赌赚钱,来猜猜今天之后桃止山鬼帝是不是又要换新的了!”
邵修和骨涌闻言都非常感兴趣,倒是封愈连多余的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们,而是垂眸看着宋离若有所思的表情,捏着他的下巴,将唇附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想到今天戈沭跟我说的事情。”
“今天?戈沭?”
陡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封愈就像一只浑身机警的猫,正在炸毛的边缘不断徘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和宋离是睡到刚刚才起来的,就连刷牙洗漱都是在同一片空间,所以宋离怎么有时间和那个叫戈沭的人联系?
眼见着男人露出‘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聊天’的委屈之色,宋离按住抽动的眼角,长指揉乱了他的短发,低声解释:“戈沭是天道,今早入我梦境跟我说了点事情。”
简略地将天道同样将被取代的几番话告知封愈,一旁竖起耳朵听了个正着的邵修也不由得凑过来:“按照这意思,那新生的天道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着,他自顾自地点头:“也有道理啊,光是看这地府的几个鬼帝选择,就看得出来新天道不怎么样。”
宋离对此却不置一词。
封愈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眼。
…
到了晚上,宋离便回白日去上班了,封愈今天难得没跟着,高毅见了还有几分意外:“怎么回事啊,今天封老板怎么没跟在你屁股后头?”
不是他说笑,他是真觉得封愈对宋离有点像圈地盘的猛兽,只有时时刻刻跟在对方身边,才能让占有欲得到满足。
高毅还听清吧的另外几个员工私下里打赌过,有人说封愈这占有欲太重的行为一次两次倒还好,要是时时刻刻都这样,以后指不定要被宋离嫌弃的。
没想到今儿封老板就想明白了——偶尔还是要给男友一点私人空间。
宋离不知道高毅的想法,听到这问题便也只是简单解释了两句:“他身体不太舒服,我让他在家休息了。”
而嘴上应下要好好休息的男人完全无法安安分分待在丧葬品店,索性便拉着尤拓和骨涌二人去了趟新买的别墅,将整栋别墅里里外外全部清扫干净。尤拓将蔓延至别墅每个角落的鬼气都收回来,那黑色的雾气像筋疲力尽的小动物似的,死恹恹地耷拉在地上,显然是累得够呛。
一旁的骨涌比其他好不了多少。
封愈从门外抱着两个大箱子走进来,目光划过干干净净的客厅和角落,非常满意,也不介意那沙发宋离还没坐过就被尤拓和骨涌先趴着了。
尤拓直起个脑袋,好奇的问封愈:“老大,你这箱子里装了什么啊?”
封愈直起身:“给宋离买的衣服。”
尤拓又把脑袋缩回去,跟骨涌小声的抱怨吐槽:“老大现在三句不离宋离的名字。”
相对比他的无语,骨涌倒是很淡定,听完他这话,还反驳了一句:“那可是战神阙临诶,要不是怕老大吃醋,我也想三句不离宋离的名字。”
尤拓心道你刚才不就正好三句不离宋离吗?
正小声交谈着,尤拓突然察觉面前落下了一片阴影,继而封愈便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男人看上去懒洋洋的,身体放肆陷入柔软的软垫,眯起眼睛曲起手指,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尤拓和骨涌像是听到了什么特殊的讯号一样,条件反射一般朝着封愈看了过来。
男人挑起眉:“正好,大家都闲着,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们。”
尤拓/骨涌:“?”
一个多小时后,尤拓口干舌燥地一口喝干了一大壶水。而他身侧坐着的骨涌还在叨叨叨地说着:
“说时迟那时快,宋离突然挡在你的面前,然后一把捏碎了要刺穿老大你的刀刃……”
骨涌用上了这辈子所有的词去形容昨天晚上酆都城外发生的一切,着重描绘了宋离帅气的模样。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去观察封愈的表情,虽然在刚刚的一个小时里他们家老大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的事情经过,然而这第二十一次,他还是听得相当认真。
等到骨涌也口干舌燥地找水喝,封愈才慢条斯理地点评:“讲的太快了,精彩的画面一笔带过,你再润色一下 ,等会重新说一遍。”
骨涌:“……”
救命,谁来救救他。
虽然他当时也对宋离突然出现并且英雄救美的画面感到很心动,后来和邵修几人谈起时还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是这不代表他在重复了数十遍以后还能保持热情。
骨涌生无可恋,尤拓心疼且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正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同伴,下一秒封愈便道:“那尤拓你再给我讲一遍。”
尤拓脸上的同情蓦地一僵。
十多分钟后,正听高毅计算着下班时间的宋离收到了分别来自尤拓和骨涌的消息。
内容相当简单,只有一个:SOS。
高毅从宋离身旁经过时恰好看到这个字符,当即挑了下眉:“这什么意思?在跟你求助吗?”
“求助?”宋离垂眸认真思索了一下,转头给封愈打了个电话。
那头正叭叭叭努力讲故事的尤拓陡然听到封愈的手机铃声响起,苍白无力满含疲惫的目光就像是突然注入了力量,倏地一下就亮了,结果等到电话接通,封愈听着那头的人询问,只回了一句“他们都跟我在一起”,然后便黏黏糊糊说上几句,挂断电话,重新朝着尤拓颔首:“继续吧。”
尤拓:“……老大,要不我去请个专门唱戏的给你重现一下当时的场景,你看怎么样?”
骨涌也眼泪汪汪:“实在不行我去卖肾拉投资,直接给您拍个电影吧?”
封愈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行。”
尤拓/骨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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