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山芋没有卖到钱的沉重压抑的气氛被贺知非“分发”炒鸡蛋给打破了,一家人吃着珍贵的炒鸡蛋,心里头是满满地幸福和知足。
贺文山看着二儿子,原本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又重新点亮了。每次,贺文山被贫困的现实打击到的时候,只要想到二儿子,他心里就会重现燃起希望,因为他知道二儿子一定会考上大学,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他们家的日子也会变得好起来。
“二娃子,你读书费脑子辛苦,以后不要把鸡蛋分给我们吃。”虽然贺文山也馋鸡蛋,但是他知道比起自己,二儿子更需要鸡蛋。
赵素清听到贺文山这句话,立马附和地点头:“二娃子,你爸说得对,以后鸡蛋就不要分给我们吃了。”
“妈,先不说这件事情。”贺知非自然是不可能答应贺文山他们,所以他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妈,你会不会做衣服?”
“做衣服?”赵素清被二儿子这句话问得怔了下,随即点点头,“我会做是会做,但是做的不好。”
贺文山接过赵素清的话来说:“你那叫做衣服,让你给我做一个裤头子,结果一个裤腿长一个裤腿短。”
被丈夫这么毫不客气地揭短,赵素清气恼地狠狠地瞪了丈夫两眼:“你会做?”
“我不会做,我又没有学过缝纫机,我要是学过缝纫机,一定比你会做。”贺文山心情变轻松了,开始跟赵素清开玩笑了,“你不是说你当姑娘的时候学过做衣服么,我看你是白费钱了。”
“我当姑娘的时候是学过做衣服。”赵素清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她当年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是学过做衣服,但是就学了二十来天,后来就没有再学了。不是家里没钱给她学,而是她学不好,做出来的衣服奇形怪状。她娘见她学做衣服没有学出个明堂来,就没有让她学了,而她自己也不想学。
除了做衣服,其他家务活,赵素清都做得非常好。
“妈,你不会做衣服就难办了。”贺知非还想着让他妈做衣服赚钱,现在听到他妈不会做衣服,那么这个计划职能放弃了。
“二娃子,我不会做衣服,但是大娃子会做衣服啊。”赵素清指了指大儿子贺知是说道。
“啊,大哥会做衣服?”贺知非看着长得非常粗犷的贺知是,脑子里出现他大哥拿着针线做衣服绣花的画面,被狠狠地雷到了。
贺知是被贺知非吃惊的眼神看得非常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太黑,不然就能看出来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们的衣服都是大娃子缝补的。”赵素清不仅不会做衣服,连缝补衣服也不是很擅长,而她的大儿子却非常手巧,很会做衣服和缝补衣服。“你身上穿的棉袄也是你大哥给你做的。”
贺知非:“!!!!!”真没看出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妈的手是鸡爪子,不会做衣服就算了,就连缝衣服都缝不好。”平时屈服于老婆淫|威的贺文山,在赵素清面前敢怒不敢言,现在大着胆子趁这个时候说老婆。“你大哥的手巧,比你妈缝衣服缝得好。”
贺知白他们三个动作一致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的衣服都是大哥缝得,大哥缝得好看又暖和。”
“大哥,你厉害啊!”
贺知非朝贺知是竖起大拇指。
贺知是没想到贺知非会夸奖他,他原本以为二弟会嫌弃他的,毕竟以前二弟说过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缝缝补补算什么。
贺知非见贺知是震惊地看着他,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疑惑:“我说得不对吗?”
贺知是连忙摇头:“没有……”
赵素清知道大儿子在惊讶什么,不过她并没有打算说出来,而是问道:“二娃子,你要做衣服?”
“对,不过不是给我做。”贺知非的脸色忽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爸、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贺文山和赵素清见二儿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两人的心头不由地一凛,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二娃子,是不是学校有什么事情?”
“二娃子,是不是学校又要交钱?”
“不是学校的事情。”贺知非看了看贺文山和赵素清他们,接着继续说道,“我想了想我们家实在是太穷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素清打断:“二娃子,你不会不想读书了吧?”
贺文山一听这话,立马板起脸来说:“不行!二娃子你不能不读书!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和你妈会想办法的!”
贺知黑、贺知白、贺知知也急了:“二哥,你不能不读书!”
贺知非被贺文山他们这么激烈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爸、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不读书。我还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等考上大学,我还要让你们过好日子了。”
听到贺知非这么说,贺文山和赵素清他们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十分欣慰。
“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得想办法改变下家里的条件。”重归话题,贺知非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吃不饱穿不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