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在看到门口情形时候,自然也都是一愣。
无论是温棠,还是张陶和顾孟平,他们都和阮眠很熟悉,自然知道他常戴的耳环,常穿的T恤…
现在金毛这身装扮,就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最后还是温棠最先打破了沉默,他嗓音清清冷冷的,语气却很温柔:“阮阮快来坐,给你吃奶油年糕。”
有人开了头,气氛终于重新流动起来,张陶又好奇打量了一眼于冰,笑呵呵道:“这又是哪来一个帅哥?小阮,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一下!”
阮眠正要讲话,于冰就先他一步开了口,他温和的笑容温和的嗓音,确实很能让人心生好感:“不用小阮介绍了,我自己来,我叫于冰,是小阮的游戏搭档,不请自来,很不好意思,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这次于冰只简单说了自己是阮眠的游戏搭档,并没有强调是他的大老板。
可其实“游戏搭档”四个字,也足够惊得其他人跳起来了。
韩懿是在座人中唯一知道薄砚“马甲”的一个,他一时之间嘴巴都张成了一个滑稽的“O”型,手里啤酒罐都快被他捏扁了。
温棠同样诧异看过来,就连顾孟平都又多看了于冰两眼。
只有张陶一个人还没把“游戏搭档”和阮眠的大老板对上号,还傻乎乎咂嘴道:“果然,帅哥都跟帅哥一起玩!”
于冰就像是不好意思般,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接话接得十分顺溜,“我没有小阮帅,小阮又帅又酷。”
突然被夸,阮眠心里还是有那么两分小开心的,不过他一抬眼,看到薄砚绷紧的下颔角轮廓,隐隐察觉到了薄砚的情绪,只觉得他此时心情很差,便仰起头,凑到薄砚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但…但我觉得,还是你最帅,最酷!”
薄砚微顿一下,面部线条终于软化两分。
“快过来坐下吃,”韩懿把手中扁掉的啤酒罐丢在一旁,又开了一罐新的,仰头灌了两口,才终于重新找回自己舌头,“一直站门口是要当门神吗?”
阮眠急忙拉着薄砚走了过去,于冰也跟在一旁。
烧烤的位置很随意,他们坐的都是很矮的小圆凳,围成了一个圈。
阮眠左手边是温棠,右手边是薄砚,坐下之后才发现没给于冰留位置。
他正要站起来给于冰再找个位置,却见于冰动作自然,从一旁拖过来一个空着的小圆凳,之后面不改色,直接加在了阮眠和薄砚中间,并不算宽松的地方。
“我坐这里可以么?”于冰侧头看阮眠,用很淡定的语调,讲出一听就很不靠谱的话,“我有些怕生,只跟你熟。”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细品却又觉得像在暗示一般,阮眠下意识抬头,看了薄砚一眼。
可出乎阮眠意料,甚至出乎每个人意料的是,薄砚竟然没有阻止于冰,他只是冷着脸,把自己的板凳往另一旁,张陶身边挪了挪。
阮眠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温棠就递了串奶油年糕到他手边,小声说:“先吃,烤很久了。”
“小阮你快尝一尝这年糕,”韩懿也“啧”了一声,语气夸张,“这可是我们一上来,薄狗就耳提面命,让我给你烤的!”
阮眠又忍不住看向薄砚,却见薄砚只是淡淡扫了韩懿一眼,冷声道:“吃你的。”
阮眠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闷,手里的奶油年糕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之前和大老板讲话还很正常,可自从薄砚出现之后,大老板就变得,变得和阮眠印象中的人,好像不那么一样了。
让他本能般有些抵触。
温棠忽然凑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问:“到底什么情况?他真的是你那个大老板?”
阮眠咽下嘴里一块年糕,点了点头,也小声回答:“应该没错了。”
温棠抬起头,又看了眼制冷机薄砚,还有被薄砚和阮眠夹在中间的于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可具体是哪里不对,温棠一时却也说不出来,于是思索片刻后,他也只是问:“那你们是怎么面基上的?”
阮眠放下手中竹签,不假思索道:“他来房间找我的。”
温棠心里那股异样感顿时更重了,他语气稍微加重了两分:“来房间找你?他怎么知道你在哪个房间?”
这下换阮眠愣住了。
他之前一直沉浸在“竟然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中无法自拔,甚至忘记问了,大老板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
但现在被温棠提出来了,阮眠又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他迟疑一瞬,干脆就转头看向于冰,开口叫他:“对了G神,我之前都忘记问了,你是怎么找到我房间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其中某个称呼,薄砚脸色更冷了两分。
于冰开易拉罐的手微顿一下,他又很快笑起来,语气自然道:“怪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我看过你的照片之后,就想等十一假期过了在学校里找你,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会先在这边碰上了,之前正好看到你进了那个房间,我就这么找过来了。”
说到这里,于冰略微停顿一下,他视线上移掠过阮眠的头发,又半开玩笑道:“没办法,你这发色辨识度太高了。”
于冰这段解释,听起来倒是真的合情合理。
温棠一时间想不出怪异的地方,而阮眠的注意力也轻易被带偏了,他也笑了笑,看着于冰一头金发,回道:“G神这发色,辨识度没比我的低!”
“没错没错,”张陶大口咬下一串肥牛卷,大咧咧道,“我刚就想说了,帅哥这头金发可以的,很亮眼!不过如果只看头发,还真想象不到,你长得这么…这么…”
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可张陶却又一时找不出来,正卡得不行,就听一旁顾孟平接话道:“斯文。”
“哎对了对了!”张陶一拍手,“就是斯文!”
于冰的好看,和在座其他四个帅哥都不一样。
阮眠的好看是可爱,温棠的好看是跨越性别的清秀,韩懿的好看里带着骨头里的风流,至于薄砚,无需多说,薄砚无可挑剔的五官加之自身的气场,让他的好看,太具有冲击性了。
可于冰给人的感觉,却与薄砚正相反。
他的长相,和他的嗓音,讲话的语调一样,都很温和。
因此张陶没说错,这头过于跳脱&#3
0340;金发,与于冰确实算不得十分相衬。
可张陶说完之后,于冰喝了一口啤酒,竟然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他又侧头看向阮眠,明明是在回答张陶的话,眼睛却是看着阮眠的,只听他说:“因为我是小阮的粉丝。”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
我知道这发色不衬我,但我还是染了,我为了阮眠染的。
一时之间,气氛又静默下来…
阮眠还没想好这话要怎么接,就突然听到韩懿一声“我操”,紧跟着是句怒骂:“薄狗你犯什么愣!你等我去拿瓶冰水!”
阮眠顿时顾不得什么“粉丝”了,他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两步冲到了薄砚身边,焦急道:“怎…”
可后面两个字没能再出口,因为阮眠低下头,看见薄砚不知道是刚刚碰到了什么,原本白皙的右手手背上,多出来了一片,灼烧般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