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故静默几秒,看着丁程:“法治社会,又都是小孩儿,报复心大概没我们想的那么重,但以防万一吧,最近别让小孩儿一个人上下学了,忙的时候安排去接送一下。”
“好。”丁程应下了:“我知道了。”
江别故对于这件事唯一的看法也就是担心容错被找麻烦这么一点了,至于容错所谓手段什么的,他都没在意,他自己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也从来不去要求他人。
——
虽然江别故并没有其他的感受,但早晨他对容错说的那些话,让容错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越想就越确定,江别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虽然不想让江别故为自己担心,可如果被发现了,他也会实话实说。
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刘洲来到了学校,他在学校还有不少东西,所以要拿回去,进入班级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停留,他也没在乎,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每个人还是看到了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脸上也有伤,甚至左边的眼睛还红肿了起来。
像是被人打过。
没有人说话,教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刘洲东西收拾好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离开,但他却走到了容错的面前站立,对他说:
“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容错头也不抬:“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好自为之吧。”
刘洲没动,就那么站着,容错就那么任由他,没有理会,原本以为刘洲会自讨没趣的离开,却不想漫长的沉默过后,他会突然将手中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容错的身上,在容错抬起手抵挡的时候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刺向了容错。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里,司姝却第一个出声提醒:
“容错!小心!”
因为这一声叫喊,容错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刘洲,在看到他手中拿了什么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而这个时候,刀尖不过距离容错的腹部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容错怒视着他:
“你会不会玩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班里早就在刘洲拿出水果刀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有的人过来拉架,有的人跑去叫老师,有的害怕连累到自己,争先恐后的跑到走廊上去,只有容错和刘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会有什么后果吗?”刘洲的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意,看着他:“所有人都觉得我死了才好呢,不过死之前如果能带一个所有人眼中都品学兼优的你,是不是也算是赚了?”
说着就猛的抽回了刀子想要再捅一次,他是真的发了狠,真的带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四周开始有尖叫声,周围的同学即便想要帮忙也没有机会,刘洲距离容错实在是太近了。
容错其实并不在乎被他捅一下,可他却不能被捅,不是怕疼,是不想让江别故再为自己担心,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再给江别故惹任何的麻烦。
所有他不想,也不能让自己受伤。
可班级这个场地本就限制极多,加上容错又是角落的位置,即便他有点身手此时却也是施展不开,手臂在闪避过程中被划了一下,他察觉到了灼热感,不用看就知道有了伤口。
好在在刘洲又一次冲上来的时候老师带着保安赶到,制止了刘洲,避免了受更重的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都像是吓傻了一样,谁也没有立刻动作,司姝是第一个走出来的,走向容错,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担忧,眼眶都红了:
“容错,你流血了,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孙老师也看到了,蹙了眉当即安排了两个人陪容错一起去医务室,可容错却站在原地没动,血顺着手臂流到手上,再顺着手指滴到地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看着被压制在地上对着自己笑的刘洲。
容错没想过自己做的这件事会让刘洲的反应这么大,这么冲动,甚至动刀来泄愤。
他不得不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对了,可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那些事不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是刘洲真实做了的。
这件事是绝对的恶□□件,按理说肯定是要报警处理的,可刘洲的事情才刚上过热搜,这次如果再因为校内持刀行凶而报警,别说她这个班主任还能不能做的下去了,就连是校方都怕是没办法解释。
可是如果不报警,又怕没办法对容错及家爱上书屋看着,瞒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孙老师已经做不了主了,最后她打了电话给教务处主任,而容错则在司姝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医务室。
容错的伤口在上臂处,伤口不是很大,但却很深,只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医生操作也没吭一声,倒是陪他一起来的司姝一直紧张的手指都泛着青白。
医生见了打趣道:
“你快哄哄你的小女朋友吧,都担心你担心的哭了。”
容错这才回过神,却也没能立刻明白医务老师说的话,直到医务老师提醒他看司姝的时候容错才明白过来,只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司姝就已经先开了口:
“老师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没有谈,我就是觉得挺疼。”
“没事。”医生爽朗的笑笑,并不相信她的话:“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段过来的,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了?我又不会去跟你们孙老师说,放心吧。”
“我们不是。”容错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们只是同学。”
可能是容错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别样的说服力,以至于医生敛了笑意,点点头,颇为遗憾的开口:
“好吧,那是我误会了。”
司姝还是有点尴尬,但好在容错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跟她说什么,甚至都没看她,她得以缓解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医生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孙老师也来了医务室看容错,确认容错没什么大事之后便叫了医务老师出去说话了。
司姝没走,还站在原地看着容错,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司姝出声:
“你受了伤,想好怎么跟你哥怎么说了吗?”
提及江别故,容错抬头看了过来,却没说话,司姝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他一定会很担心的,今天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可也太危险了,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如果你再出现什么意外,我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走出来了。”
司姝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容错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循着本能问一句:
“为什么走不出来?”
“一个纪眠就让他伤心那么久的时间了。”司姝说:“你又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对待你肯定……”
“纪眠是谁?”容错打断司姝的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