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结束军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从营地到学校,再从学校回家,容错本想自己回去,可到学校还没从姜峥纠结了一路的‘你为什么不住校’的问题中解脱出来,丁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到大巴车了,到学校了吗?我在门口。”
“丁程哥?”容错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送你回家。”
丁程在等,容错便不好耽误时间,无视姜峥咒语一般的纠结,直接拎着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可走出学校看到江别故那辆车子的时候容错又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迈。
纵然他这段时间不断的在给自己心里建设,不断的一次一次练习真的见到江别故自己该如何反应,可那些都是想象,即便是视频电话,也到底是隔着一层。
如今马上要面对面的撞上,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怕自己暴露什么,也怕江别故看穿什么。
可另一方面他又是开心的,毕竟是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了,不可能不想的。
容错还是走了过去,早晚的事情,不可能不来的,与其等江别故坐在
车里看到自己而心生疑惑,还不如自己走过去,大不了他上车就睡,反正军训很累,他累的打瞌睡也不是不行。
但容错没想到,就在他鼓起所有勇气,甚至调整好了微笑的弧度就为了在江别故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一面打开车门的时候,后座竟然是空的。
江别故根本没在车里。
丁程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来了?上车吧。”
容错上了车:“我哥呢?”
“你哥晚上有应酬,现在已经在酒店了,让我来接你把你送回去。”
容错微微蹙了眉:
“不用了丁程哥,你去酒店陪我哥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比起让丁程送自己回家,容错更希望丁程去陪着江别故,那里比这里更需要,所以说完就要下车,却被丁程拦下了:
“放心吧,方副总在那边陪着江总呢,不会有什么事情,我送完你就过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容错还是不放心,想说什么,可丁程又说:
“我现在回去江总怕是要不开心,责怪我连这点事儿都没做好。”
容错根本不相信丁程的话,且不说自己在江别故身边五年的时候都没有见过江别故对丁程发脾气,就算是看在纪眠的面子上,江别故也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丁程很好,未出现过任何差错,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责怪的。
容错还想坚持,可江别故的信息在这一刻发来:
【见到丁程了吗?】
只要不是视频,只要不见面,容错和江别故的聊天也能保持最自然,最舒服的姿态:
【见到了。】
容错回了一句,又在键盘上输入,想要让江别故把丁程叫回去,可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输入完,江别故那边便又发来了信息,只有三个字:
【乖,听话。】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其实想想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是被他养大的,除了最近的事情,容错什么事情都没有隐瞒过他,连情绪也不曾,他知道自己会说什么,是什么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而面对这样了解自己的江别故,自己真的能有把握在他面前完美隐藏吗?
最后容错还是被丁程送回了家,丁程没有多留,将他送到别墅门口嘱咐他好好吃饭就离开了。
大概是半个月的时间没见,豆芽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在里面兴奋的乱叫了,门开后豆芽疯了一样的往他身上扑,容错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热情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被需要,逗弄了豆芽一会儿便回了房间。
洗澡吃饭遛豆芽,等容错做完这些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十点了,江别故还没回来,容错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本金融类的书,可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容错连第一行字都还没有读完。
江别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这是他确认心意后第一次面对江别故,他担心自己没有隐藏好,会被江别故发现什么端倪,会唐突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错的手心都出了汗,豆芽在此时叼了个球过来放在他的面前,看容错没动,又用鼻子往前拨了拨,容错回过神,抚摸了一下豆芽的脑袋,却忘了扔球,豆芽静静的瞪了一会儿看他还是没有和自己玩扔球的游戏,便在容错面前趴下了,无精打采的。
但容错现在自身难保,根本也顾不得豆芽了。
窗外有车灯闪过的时候,容错的心也停了一拍,他还未来得及去看窗外,豆芽就已经蹿向了门口。
没错了,能让豆芽这么兴奋的,指定是江别故回来了。
容错深呼吸了一下,从地上起了身,原本没打算去开门接的,毕竟也没有哪次他这么接过,可看到窗外的车子停下竟是丁程先下了车,
然后再急忙跑到后座的时候,容错就知道江别故喝多了,那一刻他什么小心思都没了,直接出了门。
容错还从来没看到过江别故这么醉过,靠坐在后座动也不动。
“怎么喝这么多?”容错蹙了眉问了句,听到这句话,原本想探进车里叫醒江别故的丁程便止了动作,回头看着走过来的容错,无奈道:“一开始是高兴,毕竟顺和的案子完美收官了,对方敬过来的酒不好推,后来……”
丁程说这话的时候容错已经走到车前,弯腰探进了车里,所以丁程顿了一下的时候他也没注意,只是拍了拍江别故的手臂想要唤醒他,可丁程的话又响起在身后,他听到丁程说:
“后来碰到了一个熟人,提了几句江总已故的朋友。”
容错到了嘴边的一声‘哥’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处,却也不过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像是根本没听到丁程的话,见江别故没醒便又拍了拍他的手臂:
“哥?”
可江别故似乎醉的很厉害,完全没有醒来的痕迹,容错便不再喊他,拉过他的手臂,想要将他往车边的位置挪一下,自己也好背他下来。
江别故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身体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容错只是稍微往前拉了他一下他的手臂,江别故上半身就已经倒了过来。
容错接住他身体的同时,感觉有湿软的触感落在了自己耳后的位置,在容错怔住的同时又一路滑到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