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律在这边呆了3天, 大年初四,终于返程回了A市。但寒兰还留在窗台上,散发着幽幽清香。
白念又联系了一次白文浩, 如果爸爸春节不回家, 那他也回学校了。那边沉默许久,只是让他自己安排时间, 不用顾忌他。
白念又在家里呆了两天, 最后决定正月初八回学校。
然而他离开那天, 白文浩却突然回了家。
白念还在收拾行李, 听到开门声惊讶地抬头:“爸爸,你回来了?”
“嗯, ”白文浩走进客厅, 笔挺的西装也遮不住神情的疲惫,“抱歉, 这次工作太忙了。”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见他脸色发白,白念有些担心,“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向公司请个假?”
白文浩却摇头,只是说:“最近没睡好,有点累了而已。”
白念没再坚持, 只是说:“那我在家呆几天吧。”
“不用,我只在家呆半天, ”白文浩摇头, “很快就要走了。”
“这么忙啊……”白念有些失落,又担心对方身体, 开始唠唠叨叨, “那你注意身体。”
“嗯。”白文浩摆摆手, 不欲多谈,“你去忙吧。”
白念于是回房间继续收拾行李,他东西少,一个20寸行李箱就装完了。但他全程磨磨蹭蹭,一件衣服叠了又打开,还时不时就穿过客厅,在白文浩面前刷存在感。
见他坐不住,白文浩招招手,让白念过来陪他下棋。
一局结束,秘书方竞敲门进来,提醒白文浩快要出发了。
“这么快?”手里握着棋子,有些不舍。他以为白文浩会呆满半天,把中午的航班都改到了晚上。
白文浩却从沙发上起了身:“还有工作等着我,先走了。”
白念送他走到门口,顿了顿,又突然反应过来:“爸爸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白文浩停在门口,呼吸急促了一瞬,双腿发软。
“院长?”方竞连忙抬手扶他。
白文浩却摆摆手,坚持着自己站了起来。
抬头时,白念从房间里抱了盆花出来。他步伐很快,动作却非常轻柔,小心翼翼的不让花茎折断。
看着这熟悉的花朵,白文浩有片刻恍神:“这是……”
“妈妈之前养的兰花,我们离开后拜托李卓阿姨养的,前几天严时律帮忙带过来了。”白念仰头问他,有些忐忑,“您要吗?如果您不留我就带回去了。”
白文浩垂眸看着寒兰,久久不语。
四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只有寒兰还一如既往,散发着幽幽清香。
许久后,他抬手接过花盆,声音沙哑:“好,我带走了。”
……
白念回了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室里肝图。
寒假期间后街商铺大多休息,严时律每天会过来给白念送饭,陪着他一起加班。见他们二人这么肝,游戏组其他小伙伴儿也陆续回来工作。
现在距离游戏展还有不到一个月,他们的项目不能再拖了。
白念天天泡在工作室,除了吃饭就是画画,睡眠时间被一压再压。直到他一天中午下楼吃饭没找到座位,才发现竟然已经开学了。
其实他之前都是点外卖,但坐久了肩膀又开始犯病,这才决定吃饭时下楼活动一下,没想到店里有这么多人。
白念只得让店家打包,拎着外卖袋出来时,他被一个男人拦了下来:“白念是吧,可以谈谈吗?”
白念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
对方递了张名片,自报家门:“我是猫狗拟人APP的创始人。”
白念没接,目光防备:“你找我
什么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项目?主美,年薪这个数。”男人冲他伸出五个手指。
“没兴趣。”白念看都没看就转身离开。
对方又把名牌塞给他:“改变主意记得联系我。”
白念转身离开,直接把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哪怕他人际关系再薄弱,也看得出来这些人不值得信任。
……
在游戏展的前一周,他们的游戏终于通过审核上线了。
因为之前预告做得足,游戏应用市场也给了推荐,一上线就涌入了不少玩家。
也有人给他们打低分,说他们抄袭,做的是垃圾。
但更多的是被游戏吸引进来的普通人。他们只是单纯地玩游戏,然后沉浸其中,享受快乐。
玩家反馈比想象中还要好,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这么久的付出,终于看到了收获。接下来,就看在游戏展上的表现了。
游戏展在3天后,他们计划提前两天过去对接一下流程。
整个团队的人都要前往,但乐乐、迟姐、还有孟柯俊肝游戏挂科了,要补考完才能过来。剩下白念、严时律、张黎阳提前出发,去处理参展的相关事宜。
游戏的上线、以及外联都是张黎阳在处理,游戏展的项目路演,也是张黎阳出面做主讲人,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白念和严时律倒有不少时间,待在酒店做游戏运营。
然而就在游戏展前一天晚上,白念突然接到电话,说张黎阳突然患上肠胃炎进了医院。
白念和严时律赶过去时,张黎阳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你怎了?”白念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商战情节,紧张道,“是不是谁给你下了药?”
张黎阳张了张嘴,颤巍巍吐出两个字。
“什么?!”白念把耳朵凑过去,“你说谁谁?”
“生腌……”张黎阳气若游丝。
“生腌?”白念皱眉,抬头问严时律,“这是谁?你认识吗?”
严时律沉默半响,有些无语:“他可能想说的是,一种腌制的活海鲜。”
白念:???
“海鲜?”
严时律:“他吃生腌吃坏了肚子。”
白念:“……”
白念一阵无语:“那你明天还能路演吗?”
“你放心,”张黎阳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
此日清晨,张黎阳趴在医院洗手间马桶上:“呕……”
白念:“……”
“完了,我大抵是活不长了。”张黎阳扶着白念胳膊,气若游丝,“如果死了,你能把游戏烧给我,让我在地府里快乐吗?”
“做梦,”严时律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冷嗤一声,“你就算要死,也要给我把路演讲完了再死。”
“我是真不行了,”张黎阳坐在床头,颤颤巍巍,“要是我讲到一半上吐下泻,到时候谁还敢玩我们的游戏?”
“也可以换个角度想,”白念想了想,认真道,“要是主创人在路演时上吐下泻,我们游戏就能免费上热搜了。”
“……”
张黎阳捂着心口,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是我错看你了,你竟然这么狠毒!”
白念:“那不然怎么办?”
张黎阳收敛了玩笑,认真道:“真的,你们换个人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