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摁开电梯,周林菱微微颔首,对陈助理和李昔道:“小陈小李,这段时间辛苦你们照顾知鱼了。”
陈助理/李昔:“不辛苦。”
余知鱼难得见他们回答一致,转头看了眼他俩,就见李昔冲他挤了挤眼睛,不知是想说什么,陈助理则蹙着眉在一边想要阻止。
“知鱼。”
周林菱的声音拉回了余知鱼的注意力。
她问:“我听说你小叔住院了,你去看过了吗?严不严重?”
余知鱼:“看了,软组织挫伤还有几个地方骨折,不怎么严重。”
周林菱点头,“那就好。”
电梯门打开,一进入室内,陈助理和李昔就自觉地回避去了自己的卧室。
周林菱拍了拍自己边上,示意余知鱼坐下:“我和你爸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余岸也在余知鱼的另一边坐下了。
“是这样的,我过不久可能会辞去周氏集团总裁的职位,到时候我和你爸都会搬到市中心的房子去住,我们知道你现在在宁城上学,住在这边更加方便,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想搬去和我们住还是依旧住在这里。”
余知鱼迟疑起来,他知道按照原主的想法一定是想和父母住的,因为原主长大这么大也没有太多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但是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要怎么说才不引人怀疑又是个问题。
余岸见余知鱼不答,冲周周林菱摇了摇头,“我们搬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现在想问你另一件事。”
余知鱼下意识道:“什么?”
周林菱说:“我们想问问你,之前你在外公家是不是过得不太开心。”
余知鱼一愣,有些认真地看了眼周林菱和余岸的表情,确定他们似乎是真的不太清楚之后,唇慢慢抿了起来。
其实之前他就有些猜测的。
刚穿过来时,他从原主可见的几页日记里就看出来了,原主是个为他人着想比自己更多的孩子,就像是他日记里写的,与母亲发生争执后,他冲动说出一句在余知鱼看来算不得多戳心&#30340
;话,也会自责内疚许久。
他心甘情愿包裹住他经历的所有苦难和委屈,只露出美好的一面给他爱的人看,让他们放心。
这样一个人,报喜不报忧是常态。
但是余知鱼一直觉得,即使原主不说,他的父母也不该什么都不知道的。
所以他心底一直以来,是有些排斥见原主的父母的。
他在停车场坐了十几分钟,想的不是他要怎么做才不会露馅,而且原主和他的父母到底是如何相处的。
听起来似乎是差不多的问题,但余知鱼思考后者时,更多的是在体会原主的情绪。
他会是隐忍还是欣喜,他会不会委屈得想要告状开口却又说一切都好,还是只是单纯的为父母回来感到快乐?
看到周林菱含着担忧和隐隐自责的双眸时,余知鱼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了。
原主应该是开心的,所以他希望他的父母也开心。
于是他会抛下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想方设法换得一个开心又幸福的短暂相聚时间。
——但这是原主的做法,余知鱼不会。
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十多年以来原主待在周家发生发生的不愉快太多了,而他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连举例都难。
余知鱼想了想,将他回国之后的几件事说了说。
他尽量用简单且客观的语气说起那些事情,但原主的父母看起来并没有比想象中好多少。
余岸一直笑着的表情从余知鱼说第一件事时就收了起来,越到后面越面无表情,直到他说完,已经捏紧了拳头。
“这些事情是你回国之前才发生的,还是之前就发生过?”
余知鱼:“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周林菱看起来却比较镇定,除了眼眶看着微微发红,并没有流露太多情绪,只是对余知鱼说对不起时,有些哽咽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心情的起伏。
“我一直以为……”她摇摇头,再一次对余知鱼道歉:“妈妈不该相信别人能照顾好你。”
余知鱼以为周林菱说的就是周家人,唇角抿了下,没有说话。
他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他的父母,就像是他也没资格把原主隐瞒的事情都说出来,但后者他愿意,前者他不愿意。
“你外公寿宴那件事,妈妈派去调查的人已经查出一点线索了。”周林菱顿了顿:“等全部调查完了,我们就彻底从周家搬出去。”
“现在就搬。”余岸平静道:“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们竟然是这样对知鱼,他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周林菱一愣,欲言又止。
余知鱼倒是比较直接:“爸,您打算怎么让他们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