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怎会不及他。”星罗神君道,“他的鬼核,我已经能开
始控制,他的性命我轻易可剥夺。”
随着话音落下,一颗黑色祸星袭向厄鬼神君,与星斗凶兽前后夹击,要厄鬼灰飞烟灭。
他语气不明,对沐玄道:“要是你跪下来,真心诚意向我忏悔,为我所用,我不是不能收你为徒,绝对强过厄鬼。”
沐玄不理他,竭尽全力操控黑珠去保护厄鬼神君。
“不用保护我,我必死无疑。”厄鬼神君声音轻缓,“我们已经杀不了星罗,今后你就保护好自己,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他与沐玄打的交道不多,已然感到不舍与放心不下。
沐玄温和而坚定道:“不行。”
“我是你的师尊,你应该听我的话。”厄鬼神君嘴笨,心焦至极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他,只是咬字用力道,“你不是说过,不愿意死。”
沐玄笑道:“我也没有找死的意思,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
他能接受厄鬼神君为击杀星罗而死,但不能接受他一败涂地,被星罗所杀。
厄鬼神君一辈子没输过星罗,不能在最后被星罗杀死,令他得偿所愿。
救下厄鬼神君,也能打击星罗的心境。
沐玄夺回了黑珠控制权,用尽全力使用黑珠将星罗神君弹开。
星罗神君本就虚弱,他刚因大阵毁坏遭到反噬,被沐玄夺回黑珠的全部控制权,神识又受到新的反噬,猝不及防下,被沐玄拦住了片刻。
但祸星与星斗凶兽只是停滞了一下,就继续袭向厄鬼神君。
沐玄以前一直没法将黑珠从体内拿出来,应该是黑珠觉得他修为太弱,而进行的自我保护,免得被沐玄拿出来后出事。
现如今,黑珠已经被星罗神君掏出,沐玄能够轻易操纵它飞到厄鬼神君身前,当他的盾牌。
同时,沐玄释放度化之法。
厄鬼神君急忙要控制黑珠回沐玄那里,但黑珠不听他的。
沐玄促狭笑道:“师尊,你的鬼核第一主人现在是我。”
“我只是一缕神识,连魂魄都不算,你不可能度化我,快停下来。”厄鬼神君简直焦头烂额,先操控黑珠不是,先阻止沐玄使用度化之法也不是。
他们的交流都是神识传音,耗费的时间极短,祸星已经后发先至,撞上黑珠。
破碎声响起,黑珠的表面浮现裂纹。
沐玄与黑珠一体,相当于他的半个鬼核,黑珠受损,沐玄也受到牵连,身上出现多道伤口,逸散出鬼气。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我感受到天道的眷顾,对度化之术有了更深的体悟,能够度化师尊。”
这是真的。
沐玄还模糊感觉到,他一穿越就在厄鬼神君的鬼核附近,同样是天道的指引。
星斗凶兽撞上黑珠,烟消云散的同时,黑珠的裂纹更多,掉出碎片。
沐玄的身躯明明灭灭,伤口增多,与死前保留的刀伤混在一起,显得十分惨烈。
他惊讶听见,星罗神君发出了闷哼,仿佛同样因为黑珠损伤受到了牵连。
星罗神君已承受太多反噬,这下相当于雪上加霜,他连这片空间都无力支撑,沐玄所处的赤红星辰开始崩解坍塌,他隐约看见了守在外面的池云镜。
度化金光笼罩了眸光震动的厄鬼神君,穿透崩塌的星辰,向外扩散。
归海圣地内,有人临死之际看见上空的金光,目露渴望。
楼家与五大宗门都信服楼崖,宗门的年轻弟子也信楚朗风,因为事情解决得够快,而且楼崖与楚朗风早有准备,与五大宗门合作化解危难,人族死伤不多,但妖鬼很多。
在天道的眷顾下,沐玄对度化之术不停滋生新的领悟,澄澈金光如雨,在归海圣地内降落,自发筛选出
罪孽不深,天道判断值得拯救的生魂或妖鬼,给予度化,送去转世。
厄鬼神君也走了。
他只剩神识,沐玄实在无法补全他的三魂七魄,令他转世成人。
厄鬼神君下一世,应当还是鬼族。
一些还在受大阵影响而发狂的弱小妖鬼恢复了神智,厮杀的正道修士与妖鬼全部停手,不可置信望着这场金雨。
重伤横躺在地上的年轻黑龙,则与他们的眼神不同。
他痴迷看着金光中心的苍白怨魂,满眼势在必得。
封蚀理解了孟陈莲的话。
就算他死了,沐玄的度化金光也不会照到他身上,活着才有可能夺到。
即使漫漫无期。
半空的妖皇低头看着儿子,叹息一声。
星罗神君受创离开,凭他无法从三大仙尊手中救回封蚀,而封蚀留在圣地,死亡的下场可以预见。
还是得用神君给他们的保命之法。
各界中间有无数空间夹缝,星罗神君布置大阵时,随口告诉了他们一种将人封印入空间夹缝的方法,作为给下属的奖赏。
星罗神君从未想过计划失败,但眼下他们几乎已经溃败。
池云镜仙君境界,就能战胜老牌的归海仙尊,等他晋升仙尊,实力简直不可想象,无论封蚀藏到哪里,他都可能将封蚀找出来杀了,必须用星罗神君自己都破解不了的极端方法,才能防住池云镜。
无数的空间夹缝如星斗般游移,被封印后,就没人能将其找到,连星罗神君也不行。
被封印的人自己也无法出来,说是保命,其实是穷途末路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妖皇施术,封蚀没有阻拦。
被封印前,他看见沐玄将自己消耗得油尽灯枯,从上空掉落。
意识陷入黑暗前,沐玄忽然察觉一件事。
他以前从黑珠看见的上古画面,按理应当是厄鬼神君的记忆。
可他看见的,多是星罗神君的视角。
奇怪。
沐玄落入一个冰凉的少年怀抱,失去了意识。
*
稍微找回些许意识时,沐玄的第一感觉,就是极度的饥饿。
有人在将美味的血液源源不断喂到他嘴里,但是远远不够。
沐玄闭着眼睛起身,紧紧抱住给自己喂血的人,感觉到霜雪般的冰凉触感。
这段日子,阿玄每次醒来都是这样,池云镜已经习惯,熟练垂头吻住沐玄的唇,深深缠绵,同时还用流血的双手抱着沐玄,使得血液浸入他的身体。
还是不够。
饥饿感灼烧得沐玄极其难受,他本能将手往下探,拉扯池云镜的腰带。
下一刻,他被池云镜按住手。
“阿玄。”池云镜声音喑哑,用尽全力才稳住气息,体温已经升到沐玄都感觉热的地步,“你还不清醒。”
沐玄难受得要死,不高兴道:“你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