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顿了顿,自己忙了一上午,这厮却如此悠闲?
她大步上了楼,愤怒地凝视着这偷懒的家伙。
许疏楼放下酒杯,把自己面前的一碟子粉煎排骨向萧雅推了推。
萧雅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咬了一块,眼神微亮:“好吃。”
许疏楼反而奇道:“你没来过?”
“我都辟谷很多年了,要不是碰上你……”萧雅又咬了一口,“而且这永平城我其实也不常来,师父一直盯着大家的修炼进度,不许我们落后于其他峰的弟子,我又不想惹他发火,一般只有趁他出远门我才偶尔来逛逛。”
“那再试试这个绿豆糕,”许疏楼又推过来一只碟子,“不如大酒楼做得精致,但味道不错。”
萧雅依言尝了一块,确实还不错,虽然做法不太规整,胜在绿豆放得多,口感绵软,清香不腻。
许疏楼托着腮八卦道:“你那三师兄好像喜欢你。”
“我知道,”迎上许疏楼微带讶然的目光,萧雅咽下口中糕点,得意地对她眨了眨眼,“母妃自小就教过我这些,她告诉我,那些喜欢我的人有朝一日都会成为我的助力,也是我兄长争皇位的助力。”
“……”
“不过现在都修真了,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萧雅笑了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考虑其他东西。”
“那你……”
“才不告诉你。”萧雅面上难得出现些小女儿家的灵动,眼波流转间,微微带了些羞涩。
虽然嘴上不肯认,但许疏楼看她这副情态,便知她也是对萧如琢颇有好感的了。
就算还没到两情相悦的地步,至少也是相互欣赏。
可话本中的萧雅,最终却是成为了陆北辰的夫人之一。
许疏楼心下轻叹,这个梦境的走向,最终到底是成全了谁?
萧雅姿态端庄地用完了一盘子粉煎排骨、一碟子绿豆糕,又饮了一碗蜂蜜米浆,才忽然意识到不对,自己本来是做什么的?
看着眼前的空盘子,她实在没有立场再去怒视许疏楼,只是问道:“你怎么不去捉贼?不怕输?”
“我不会输。”
萧雅不服输的心思又被激上来了:“这么有信心?”
“至少不会输给你们两个。”
“所以你觉得即使缺了这一上午的时间,你也可以胜我们?”
许疏楼笑了起来,她坐在二楼窗边其实是在观察:“因为我有经验。”
她捉过贼,也做过贼,当年离了宫又尚未拜入无尘岛那段时日,还被贼偷过。这两个没什么太多阅历的家伙,在这方面肯定是比不上她了。
“胜负还未分明,我可不会这么早就认输,”萧雅一上午都算白跑,斗志倒是丝毫未减,此时对许疏楼一笑,“我先走了,我们子时见!”
许疏楼便再次对她举了举酒杯,权作告别。
萧雅离开时,还听到许疏楼的声音:“小二,这青梅酿麻烦再给我拿两坛。”
“……”
萧雅离开酒楼,路过衙门时,远远看到萧如琢正押送一名粗布衣裳的男子入内,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出来,那衙役还满面笑容地递给他一份赏银。
师兄这是捉到悬赏令上的人物了?萧雅握了握拳,不行,总不能自己和许疏楼一起给三师兄垫底。
她再次行动了起来。
这次倒是运气不错,刚拐上一条长街,便看到一妇人半蹲在菜摊前挑选稍稍新鲜的瓜果,一中年男子也蹲下拿起一只番瓜细看,左手却悄然探入了妇人放着铜钱的篮子里。
萧雅这才悟了,贼人下手,未必会挑偏僻小巷。
她立刻冲上去将其按住,那妇人惊了一惊,听萧雅口中喊着捉贼,才恍然向她道了谢。
“无需客气。”萧雅把男子押去了衙门,此人并未出现在悬赏令上,好在衙役们在男子身上搜出两只钱袋,证明萧雅所言非虚。
萧雅这才想到,缉拿贼人,要让衙门关押,得拿证据,要么能在其身上搜到赃物,要么待会儿得让在场的路人帮忙做个证。
她有了经验,信心满满地再次出发。
期间又遇到萧如琢一次,两人交流了下经验,却始终没再见到许疏楼。
终于发现许疏楼的动向时,是在夜里,长街之上,行人逐渐稀少,有个男人哭喊着迅速跑了过去,然后是一个举刀的女人,远远缀在后面的是一队夜间巡逻的衙役。
这奇怪的组合引得经过的人纷纷围观,萧雅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子竟是消失了一下午的许疏楼,她手里还举着一把不知哪里搞来的大刀。而缀在最后面的衙役嘴里喊着:“兀那女匪!速速将手中的刀放下,停止追杀前方的百姓,休要在永平城中造次!”
也有衙役喊着:“前面的大哥,撑住,我们这就来助你!”
许疏楼纵然遵守着不使用灵力的限制,但也即将轻松把人追上,此时闻言大怒:“你们看不出来他才是劫匪吗!”
衙役们齐齐沉默。
……这还真看不出,我们一般默认被追的是受害者,追人的才是劫匪。
而且您举着刀,一副要谋财害命的架势,前面的男子又在边跑边哭……
许疏楼掷出刀柄,准确击中男子的背,把人打得扑通倒下,又拾起刀一刀钉在男子脖颈边,几乎把他吓了个半死,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衙役们,用温柔的语气斥责男子道:“不许哭了,你看,害得大家都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