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部分而已,又不是绝对,这三个月还只是个开始,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许疏楼在她身边坐下,“何况,修真修的是己心,修的是更好的自己,比不过旁人也没什么,每一日都比前一日的自己更好、学识更渊博,便是不枉费来此一遭了。”
那姑娘低头摆弄着手指:“你是第一名,说来自然轻巧。”
“……”
“说起来,你也是出身凡界的对吧?你是如何做到的?”
许疏楼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凡事能成,无非一是天赋,二是努力,缺一不可。”
她近年是显得很懒散,但能站到如今这个高度,又怎么可能没努力过?
二百零六泄气道:“那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我怕是没什么天赋在身上的。”
“你能进修真界,便已是千中无一的天赋了,”许疏楼提醒她,“你既已站在这里,何必总想着自己不行?”
“可是,若我能出生在修真界该多好,”二百零六摇头,“自小受着熏陶,一定能做得更好。”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息的,”许疏楼笑了笑,“又岂知那些出身修界之士不会想着,若是出生在仙界,便无需这般辛苦修炼了,出生起便是神仙,那该多好?”
二百零六被她说的怔了一怔:“会吗?”
许疏楼揪了片草叶叼在口中:“谁知道呢?”
这姑娘被她一打岔,心下郁郁之气莫名散了不少,吐了口气:“谢谢你安慰我。”
许疏楼笑了笑:“你不嫌我啰嗦就好。”
二百零六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你是过来看书的吧?我这便不打扰你了。”
她匆匆要离开,许疏楼看着她的背影,向后仰倒在草地上,用手中的草叶轻轻吹了一支小曲。
人活一世,开心是一日,痛苦也是一日,可生而为人,便总是免不了为外物烦恼。这些烦恼有小有大,有人为榜单排名,有人为家国天下,有人烦恼着今晚吃什么……
许疏楼漫无边际地乱想,一曲吹毕,才拍了拍衣襟起身:“前辈还不出来吗?”
刚刚与二百零六对话时,她便察觉附近来了人,那人似乎是见到有姑娘哭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因此她送走二百零六后,十分贴心地闭眼吹奏了一曲,给那人离开的时机,却不想此人还站在原处,听完了她这一首曲子。
那人闻声便从树后走出来,对她笑了笑。
许
疏楼行了一礼:“夫子。”
“免礼吧,”那人正是教她们学剑的薛夫子,与陆北辰那种客座讲习不同,他是有真材实料的当世剑法大师,此时认真看了看许疏楼道,“你这心性,倒最适合修剑。”
许疏楼微怔,也不知刚刚是自己的哪一句对上了这位夫子的眼缘。
薛夫子也不解释,留下这一句后,便飘然而去。
许疏楼也不去多思索,纵身跃入云海,飘在其中翻开了一本术法书。
当夜,师弟师妹们和相熟的一些同窗,为了庆祝许疏楼拿到第一,给她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
玄苍学院里不易取得肉食,一群人便围着篝火烤起了水果。众人每拿出一种水果,其他人便在“这东西烤了能吃?”和“居然还不错”之间反复横跳。
许疏楼也取出最近酿的一些灵酒,众人水果配灵酒,居然也吃得很开心。
许疏楼靠在躺椅上,用竹签串了一只加过蜂蜜又洒了糯米糖粉的烤桃子,小口咬着。火光跳跃着映在她面孔上,白柔霜一直托腮看她,许疏楼奇道:“看我做什么?”
白柔霜嘴甜道:“只是看着师姐,就觉得温暖闲适。”
许疏楼挑眉:“你最近新选的那门‘灵气转化’学得怎么样?”
白柔霜苦了脸:“师姐这便不温暖不闲适了。”
许疏楼得逞地大笑起来。
此时,六师弟季慈姗姗来迟,许疏楼抬眼看他:“你最近不是要闭关用功?怎的有空出来玩?”
季慈摊手:“还好我自控力比较强,为了出来跟你们玩,硬是把闭关炼丹的欲望压下去了。”
“……”好一个自控力。
众人载歌载舞,天明方歇。有同窗拍着许疏楼的肩:“虽然尚不知你真实身份,但我已将你引为知己。”
许疏楼十分感动,并由衷希望对方在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仍能如此。
在玄苍学院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度过,许疏楼挺享受这样的生活,暂时没生出跑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