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隽鸣深呼吸一口气,他侧过身,没再看下边的高大少年,生怕被视线烫坏了决定:“那就周六。”
早一点去找自己的怦然心动。
万一呢,万一找到了,那不就不用再这么困扰害怕了吗?也有了正当的说辞。
到时候这家伙要走要留,就看他自己的决定。
老人家自然是开始兴致勃勃的准备着手安排这场晚宴,高兴的挂断了电话。
苏隽鸣握着手机,心跳却还是没有平复下来,他抿着唇,沉思得过于游离不小心抿到到了唇角被咬破的位置,思绪戛然而止,仿佛上午被强吻的温度又随着唇边破损的位置卷土从来。
扰乱了神。
徒然的,心里头生出了几分心虚。
夜渐渐深了。
别墅主人早就在花园里建了个带变频空调的小木屋,也就是等着傻狼不听话的一天把这家伙丢在这里不给进屋。但是完全没想到傻狼,是真的会爬楼的。
此时卧室里,大床被窝下的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哪里不舒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全然没注意到落地窗悄咪咪的被拉开了一道缝,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楼下爬了上来,推开窗,匍匐着进了屋。
苏隽鸣身体蜷缩着,捂着下腹发疼的位置,疼得额头冒冷汗,浑身发冷打冷战,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他却感觉自己置身在冰窖里那般,被子怎么样都不暖和,刺骨的冷,腰腹钻心的疼。
疼得他眼前不断发晕,有一种一下又一下坠入黑暗的失重感。
这次可能是他疼得最厉害的一次,之前的疼都是一阵一阵可以缓解,不算是非常剧烈的不适,但这次他感觉是有一只手在狠狠的砸着最柔软的位置,牵扯着五脏六腑,疼得呼吸都费劲。
强忍克制的疼痛再也忍不住溢出唇边,下唇被咬得用力开始有些出血。
“……冬灼。”
他几乎是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念出的这个名字。
这一声很轻很弱的叫唤,让趴在床下的人瞬间蹦起,紧接着床边微陷一角,床头灯就被打开。
冬灼本来想着在床边趴着就算了,结果却被听到苏隽鸣在喊他,而且声音很不对劲,他立刻站起身打开床头灯,结果就看见苏隽鸣状态不太对,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头发,下唇都被咬出血了。
“哥哥?!”
他坐在床边,手抚上苏隽鸣发烫的脸颊,用手背把脸上的冷汗给他擦拭掉,牢记着顾医生教过他的,不论发生什么都先不要把人抱起来,而是让人平躺着看一下情况。
“哥哥,哪里不舒服?能说话吗?”
冬灼弯下腰,将手放到苏隽鸣后颈下,让他稍稍的抬起下巴,用手把他的唇拨开,不让他咬着自己,见他把下唇咬成这样,顿时懊恼自己在下边待那么久,就应该早点爬起来的!
“……肚子疼……”
苏隽鸣说话的力气已经很小声,他感觉到唇齿间有东西可以咬住,下意识的咬了上去:“好疼……”
冬灼听到苏隽鸣说肚子疼,也顾不得自己被咬着手指,现在就是苏隽鸣不咬着自己就行了,空出的那只手立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拨打了隔壁屋的电话,再快速的打给了顾医生。
楼下很快传来动静。
他掀开被子立刻把苏隽鸣打横抱起,快步走出房间。
最近一直肚子疼是怎么回事?
而在车上的时候,冬灼就察觉到苏隽鸣越来越不对,脸色越来越差,估计是很疼,几乎是把自己的手指给咬破出血的疼痛程度,他就想着顺势给人喂一点血算了,结果还没到医院,就在怀里晕了过去。
他脸色倏然一沉,冲着前边开车的司机喊道:“快!开快一点!!!”
这一辆越野车,在深夜,闯了四个红灯。
医院里——
顾医生再一次大半夜被苏隽鸣吓到,就在他以为是这男人心脏病或者是内膜炎又犯了的时,却发现不是。因为下腹疼痛剧烈,送来医院时几乎是已经昏睡过去的状态。
好在做了紧急措施后,体征状态稳定了下来。
“顾医生,他这段时间总是肚子疼,之前还没那么疼,就是给他揉一下就没事了,但这次他好像疼得特别厉害。”
“我知道了,给他做个b超我先看看。”顾医生见冬灼着急得满头是汗,他倒是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冬灼的手臂:“多亏有你,能及时送来我的惊吓少一半。”
然后看着他手指在出血:“手在出血,先让护士给你包扎处理一下。”
大半夜的b超室已经没有医生在,顾医生能者多劳,让护士直接把b超机给他推到病房来,自然是自己上手来给晕了过去的苏隽鸣紧急做一个b超。
但是当他看到b超机上的子宫影像时,他瞬间大脑空白了。
刚才他好像说早了。
什么惊吓少一半,现在他的惊吓,估计是他这辈子受到最惊吓的一次。
这怎么可能!!!
吓得他连忙拿起机器又在苏隽鸣的腹部上滚了几圈,b超机彩色又高清,完全把上边的子宫看得清清楚楚,就算还很小,但也不可能看错。
苏隽鸣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很凉,他是被凉醒的,醒来后还觉得全身乏力,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然后就看见顾医生正拿着机器在自己的腹部上涂了什么粘液,滚来滚去。
“……怎么了?”他虚弱的发出声音。
顾医生停住手,表情很是凝重:“小少爷,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苏隽鸣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开玩笑,他疲惫的闭上眼:“有话就说,我现在浑身难受。”
“好消息时,你肚子没什么事。”
“嗯,坏消息呢?”
顾医生张了张嘴,他多希望自己刚才是看错了,但是他看了好几遍,确定了自己没有因为睡眠不足眼瞎了看错,欲言又止几秒:“你肚子里好像长了个……子宫。”
空气有那么瞬间的凝固。
苏隽鸣睁开眼,他以为自己难受听岔了:“什么宫?”
顾医生:“子宫。”
苏隽鸣立刻闭上眼:“我肯定是在做梦,我一定还没醒。”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子宫!!!!
而此时在帘子外的冬灼,焦急得团团转,仿佛是等着老婆生孩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