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会就学,慢慢学肯定会的,只要肯学,我反正肯学。”
苏隽鸣垂着目光,沉思不语,像是在消化着冬灼说的话,可是他试图一鼓作气,却发现自己暂时好像没勇气去面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又是新的变化。
还是巨大的变化。
怀孕十个月,会发生什么变化都是未知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茫然,心中乱得一团乱麻,这比之前跟冬灼表明心意还要纠结。
毕竟生的是他。
可是冬灼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高兴,也是,毕竟从前这家伙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总是说想要宝宝,现在宝宝来了……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兴奋吧?
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不论是能与不能生,都不太时宜。
冬灼看着又垂下脑袋的男人,此时此刻,心头仿佛猜测到了什么,目光往下,落在宽松病服上,他手握着纤细腰身的位置被手环出的轮廓。
现在是平坦的。
……难道是……
深沉的眸底宛若被染上星点光亮,但又不敢亮了,亮了一下便完全暗下去了,心头一沉。
《我有一个朋友》这个话题两人像是心照不宣的不再提。
冬灼如常的盯着苏隽鸣把饭吃完,然后便是给他擦拭身体。由于刚拆完线,伤口恢复都很好,但顾医生不建议他现在就洗澡,于是他就肩负起擦身的工作。
照顾人的活也越做越精,乐在其中。
现在已经是白天能运筹帷幄,晚上照顾老婆贤惠无比。
床边,高大青年拿着温水擦拭着手中握着的纤细小腿,动作在灯光下倒影在地面,轻轻且温柔,连影子看了都觉得细心的程度。
苏隽鸣看着冬灼在自己身上忙前忙后,每一寸都擦得干干净净的,有些走神。
他在想着,这个孩子来得是时候吗?
按照他对未来的设想,排除掉自己恐惧自己能怀孕这件事,怀孕也应该是在所有事情都解决后,在他身体完全恢复后,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怀孕十个月。
在他们身上都压着很多事情,在一切都未定的情况下这个孩子的出现太意外了。
可是,他又觉得冬灼会是个好爸爸。
半年前冬灼刚来到人类社会,懵懵懂懂的连厨房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能在厨房里把洗洁精弄得到处都是泡泡,就是个小朋友。现在一眨眼,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什么都可以很快学会,甚至已经能照顾他,还照顾得那么好。
所以归根到底,他就是害怕自己怀孕的事,他不是在怀疑冬灼不是一个好父亲。
让他再想想。
一声叹息落下。
冬灼擦拭的动作一顿,疑惑抬头:“弄疼你——”
还没等他反
() 应过来感觉一道清瘦的影子覆盖而下,他被扯过衣领抬起下巴,吻了上来。
这道吻带着清水擦拭过后的浅淡气味,连动作都是慢慢地,温柔地,触到下巴的指尖掠过惹乱了心跳。
冬灼一动不动,且将苏隽鸣闭上眼亲吻他的模样映入眸底,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愕,由着这道温热的吻落在唇上,再慢慢地深入探索。
此刻落在彼此脸上的呼吸都像是温柔的抚摸,在微微的喘息中无声的宛若诉说着什么,也是在借此给自己一点笃定的勇气。
‘借酒壮胆’跟‘借吻壮胆’有着其曲同工的巧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隽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放开冬灼,抿着自己湿润的唇,浅抬眼皮,轻轻喘息着,眸底氤氲着刚才接吻留下的情绪,是复杂的,矛盾的。
而他对上了冬灼眼中的沉静平和,这双晶蓝色的双眸宛若大海那般,此时这只狼眸中的温柔仿佛被拥抱在风平浪静中,让人不得不放松下来。
也让犹豫不决恐慌无比的事找到了落脚点。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正当他想说话时就看见冬灼站起了身,把毛巾丢回温水里,弯下腰单手撑在他肩后方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低头将唇覆了上来。
炙热滚烫的吻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呼吸频率加快,心跳频率加快,他没有闭上眼,目光坠入冬灼凝视着自己的深情如灼,在感情攀升时,早就忘却了羞臊,浑身上下有一种被燥热包围的温度过高。
左肩胛骨的位置开始发烫。
顺从着心意将手搂上冬灼的肩膀,心甘情愿的被他滚烫的呼吸吞没加深了这个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冬灼将怀中吻得发软的男人放开。
他对上苏隽鸣被吻得湿润迷离的双眸,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唇角微陷,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用手抹掉他眼角溢出的眼泪:“乖乖,你怕什么。()”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冬灼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仰着头,觉得可爱之余又觉得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彼此额头相抵,温声哄道:“我说,什么都不要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比我更想保护你。”
苏隽鸣怔住须臾,他微抬眼皮,看着冬灼。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彼此的模样完完全全倒映眼中。
“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这句话在苏隽鸣心头落下相当重的份量。
冬灼在苏隽鸣的鼻尖落下轻轻一吻,又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继续哄着:“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等你想跟我说的时候我们再说,现在先睡觉好吗?”
苏隽鸣眸底荡开涟漪。
这家伙,
真的是越来越温柔了。
温柔得他好像都不太害怕自己能怀孕的事了。
苏隽鸣思索片刻,见冬灼准备要抱起他,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冬灼,我有宝宝了了。”
冬灼抱人的动作停滞。
这个瞬间门,他明显感觉到冬灼身体僵住,这样细微的动作连带着他也跟着紧张了。
然后,冬灼哭了。
他错愕的看着冬灼站起身,见他仰头深呼吸着,抬手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下颚线紧绷着,喉结也滚动着,半晌后,听到隐约的呜咽溢出。
苏隽鸣:“……?”
病房头顶的白织灯通亮,落在高大青年身上,他就这样站着,捂着眼皮泣不成声。
哭得比怀孕本人的苏教授还要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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