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周青彦忍得手背青筋凸起,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们是情侣,做的事情是合理的,他不该偷听,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房间,或者戴上耳机隔绝声音,可事实上,他打开电脑,黑进公司的内网,然后走到隔壁的门口,敲门,告诉程禾公司的系统出现问题。
回想起过去那些令他嫉妒的场景,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遭遇雪崩离世,生前的他还能够忍多久呢?恐怕就算余姣结婚,他也会毫无羞耻地勾缠她,哪怕做破坏余姣家庭的第三者,他都不会放开手。
周青彦把手里的东西丢掉,发现是余姣的睡衣,他又捡起来叠好放在旁边,余姣睁眼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本想要他出去,实在没力气,闭着眼睛装睡。
周青彦躺在她的身边,唇压过来要吻她。
余姣闪开:“你......你别靠近我......去、去刷牙。”
周青彦起身,片刻后再次回到她身边。
云雾蒸腾的思绪回来,余姣在满足的同时,诠释了什么叫做翻脸不认人,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周青彦此刻是最接近活人的样子,只除了脸色发白,她的胆子大起来,小声地含着丝含糊的嘲讽:“......周青彦你会的花样可真多,你怎么非得赖在我这里不走呢?”
周青彦垂眼盯她:“我没其他地方可去。”
余姣呛声的话堵在喉咙,嘟囔道:“我忘记你的记忆不太好......可是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忘记很重要的人,例如你在生前的女友?我跟你不太熟悉,不知道你有没有谈恋爱,要是真有女友的话,那我们这样算什么?我跟时晚宁......不,是你勾,引我的。”
她用的是勾,引,不是强迫。
这是两个有很明显区别的词语。
前者在隐意里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你先主动的,可我也承受不住诱惑;后者却表达了心底的抗拒,是你逼迫我的,我不想那么做。
周青彦的眼底有笑意闪过,没挑破,也没有询问她为何突然在意起自己生前有没有女友,她在最开始,连他的经历都不想听,他又开始自得,一定是自己的口,技太好,否则姣姣怎么突然对自己转变态度?
看来想要得到女人的心,首先要满足她的身体。
他暗暗地想,自以为掌握诀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姣觉得周青彦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委屈,像是湿淋淋坐在门口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狗,委屈又欢欣,他的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发黑气。
余姣隐隐察觉——周青彦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些黑气就会骤然间四处发散,与此同时,面部发生变化。
还是很恐怖,但她竟然习惯。
周青彦逐渐溢出血红的眼睛里,盛着的是令余姣有些惶恐的爱意和委屈,他说:“没有啊......姣姣别误会我,更别给我乱扣帽子,我生前没有女友,从来都没有过......”
那股暗暗的嫉妒再次冒出来,他阴阳怪气地在她耳边说:“我还是很干净的,姣姣,我很干净,我谁都没有碰过......只亲过姣姣,还有小姣姣。”
余姣脸颊爆红。
她推他的脸:“你、你没谈过恋爱就没谈过,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还有啊......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她全然忘记是她提起的周青彦女友的事情,周青彦毫不在意,由着她推乱自己的头发,头发丝里冒出来的黑气缠住她的手指,在她把手拿开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缠住指肚,余姣没注意到黑气的小动作,她想半小时前经历的事情,郁闷得用被子遮住头。
像极翻脸无情的臭男人。
当时有多急切,此刻就有多冷漠。
周青彦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往常余姣不是爱搭不理,就是吓得瑟瑟发抖,他的情绪总是难以控制,见她露出恐惧的表情,就恨得咬牙切齿,而经历过半小时前的那场亲密的接触,她看起来昏沉沉的,语气也透着股令他着迷的亲昵劲。
他见缝插针地说:“我的生父在年轻的时候背叛我的母亲,我小时候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她因病去世,我要上学要赚钱,没有时间精力谈恋爱......姣姣,那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爬到余姣的面前,盯着她颤巍巍的睫毛:“别的男人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你别怕我行吗?”
余姣瘪着嘴:“别的男人......你不是人,而且我刚分手,能别提感情吗,是你说的,你说什么名分都不要的,怎么现在是要反悔?”
“不要就不要,”周青彦的眼神晦暗,黑气几度暴增,终究是没忍住,带着戾气的声音威胁:“你可以不答应我......但是其他人同样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