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赴死的勇气被打破之后,她再也没有了寻死的勇气。
夏油杰皱着眉,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塞了游戏卡带的地址吗?”
大仓夫人哭着点头,她记得,她多活了六个月却生不如死,她的每一天都在那些记忆中辗转难眠,痛苦不堪。
她回到卧室里,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边角磨损的折纸,将它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打开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七个地址,分布在东京的新宿区、涩谷区、中野区、丰岛区和文京区,文京区那个住址就在米花町。
说起来,国中毕业那天,他收到的那份游戏卡带虽然被他丢进垃圾桶里,但那个游戏外包装做得挺唬人的,万一有拾荒的人将它当成可回收垃圾,送去旧物店或者干脆自己玩,这是要出人命吧。
夏油杰面露沉吟。
姑且将大仓夫人得到的游戏卡带视作诅咒母带,她将诅咒母带复制并散发,人为制造出七个诅咒节点。
考虑到复制并散发诅咒也要讲究平衡的咒术界理论,大胆猜测这个游戏不能无休无止地复制下去,不然游戏选项也不会让大仓夫人只复制六份带子。这半年里,拿到游戏卡带的玩家大概率不会接到复制游戏卡带的选项,夏油杰之前收到的那个游戏卡带,极有可能是从这七个诅咒节点流出去的子带,是大仓夫人之前弄出来的复制品。
夏油杰不觉得自己会被半年前才被大仓夫人重启的诅咒游戏背后的源头盯上,所以,后来收到游戏卡带的玩家们就很可疑了。
是单纯想要转嫁诅咒,还是针对夏油杰的恶意诅咒?
既然是为期五天的生存游戏,若是成功活过五天,12.5万美元的奖金能不能领取姑且不论,玩家通关了游戏后会不会得到更加符合诅咒游戏风格的奖励?
比如,开放一部分游戏特权,让存活下来的玩家能够借助《诅咒者》的力量,针对性地咒杀某个人?
夏油杰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如果收到游戏卡带的玩家是一个冷心冷肺六亲不认视他人鲜血与死亡于无物的家伙,踩着其他人的性命活过五天,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需要一点运气,看看南条道三的经历就知道了,有时候游戏选项会给出伤害自己的可能。
而他夏油杰,就是那个被通关者利用特权针对的倒霉蛋。
虽然对方特权有限,夏油杰两次拒绝都起到了作用,但在玩家身边,他还是被牵连进去。
即使他能回收大仓夫人复制散发出去的游戏卡带,但诅咒游戏会不会给某个玩家也来一个复制选项,让这个诅咒游戏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这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这个游戏不能无限制复制是他自己的推测,到底能不能复制,亟待确认。
再者,这个游戏诅咒的传播途径并没有局限于游戏卡带,卡带说到底只是一个介质,真正关键的是应该是里面的数据,智能手机比卡带更是含混了游戏的种种细节,不愿跟他提起半点。这些事情被她压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她每一日都在愧疚,却又不得不在这样的愧疚下苟且偷生。
她无数次后悔,后悔当时没有选择自杀,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但她怕死,怕极了。
最初赴死的勇气被打破之后,她再也没有了寻死的勇气。
夏油杰皱着眉,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塞了游戏卡带的地址吗?”
大仓夫人哭着点头,她记得,她多活了六个月却生不如死,她的每一天都在那些记忆中辗转难眠,痛苦不堪。
她回到卧室里,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边角磨损的折纸,将它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打开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七个地址,分布在东京的新宿区、涩谷区、中野区、丰岛区和文京区,文还有,罗伯特·英格兰德?这个电话录音是故意将名字和声音设计成同款,还是说,这个美国鼎鼎大名的游戏策划师,正是这个诅咒游戏的策划者?
游戏卡带需要回收,针对他的幕后黑手要揪出来,但游戏的制造者与传播者也不能放着不管。只要制造这个诅咒游戏的人还掌握着制造同类诅咒的能力,类似的悲剧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回收游戏卡带不是一个轻松工作,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持,难以独立完成。
这都半年过去了,当初收到游戏卡带的人家还有没有活人都是两说,那些游戏卡带还能通过别的渠道落到其他人的手上,继续制造着痛苦与死亡。
工藤新一那边,局面有些糟糕啊。
原本是工藤新一想要查案查真相,牵连到了夏油杰的头上,夏油杰不想让自己被工藤新一盯上,也有几分想要利用工藤新一智慧和推理能力,他才顺势以着潜在受害人的身份将那只会将他跟诅咒游戏绑定在一起的手机交给他。
以着咒灵隙间女的能力,让那些诅咒以着最小的效果在工藤新一和他身边的人身上应验,没有问题,但见鬼的,这个游戏还能够以血缘为媒介,远程咒杀工藤新一的亲人!
工藤新一的父母是名人,他的父亲工藤优作是世界畅销推理小说家,母亲是前著名演员工藤有希子,他们俩压根就不在国内,听说一年前就移居美国洛杉矶了。
夏油杰倒是想要派咒灵保护工藤夫妇,但怎么去洛杉矶再找到他们,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疑似游戏制造者的罗伯特·英格兰德,他的大本营在美国纽约,还是得想办法出国。行动会有不少风险,罗伯特·英格兰德本身是一个大富豪,能制造诅咒游戏,说不定还是美国咒术师,手下势力不容小觑。
而且,怎样处理游戏制造者是一个问题。
杀掉对方?
呃,从小到大,他只杀过咒灵和恶灵,从来没有杀过人。
就在夏油杰苦恼不已,大仓夫人独自恍恍惚惚的时候,枷场家外传出了咋咋呼呼的声音,有小孩子的尖叫声,喊着什么“斧头”,然而比小孩子尖叫声更加响亮的是一个无比嚣张的笑声。
大仓夫人立刻站起身,过去虚弱的身体因为这个略显激烈的动作而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阵晕眩:“菜菜子,美美子!”
夏油杰则猛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等等,那个笑声……不是吧。
时间倒退回五分钟前。
阳炎山与旧阳炎村之间的小路上,两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绷着脸,几乎是一路小跑向村子方向奔去。
而她们身后,一个穿着黑色高专校服,佩戴着金色漩涡纽扣的白发少年则双手揣兜,迈着大长腿走在她们身后。少年皮肤冷白,虽然因为鼻梁那副墨镜让人看不清他完整的面容,但还是能看出他有着极为出色的容貌。
他的唇角翘起,哼着轻快的调子。
可惜,前面的两个小姑娘欣赏不来他的歌声,她们跑得更快了。然而,不管她们跑得有多快,白发少年始终缀在她们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这两个小姑娘,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黄发琥珀色眼眸,虽然发眸颜色迥异,但她们两个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正是枷场家的双胞胎,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
黑发黑眸的枷场美美子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是小半筐的野菜和几只蘑菇,这是她们一早上的收获之一。
黄头发的枷场菜菜子则费力地抱着一条大鲶鱼,身上衣服湿了大半。那条足有三斤重,嘴巴还被草绳绑住的大鲶鱼还在顽强地活着,时不时扭身摆尾想要逃离枷场美美子的魔爪,但双胞胎中的菜菜子姐姐努力收紧手臂,坚决不撒手。
这可是要给姑姑补身体的大肥鱼,她们好不容易才从河里将它逮住的,虽然,后面那个白毛在这个过程中提供了一点帮助,但别指望她们会感激他。
那个自称五条悟,张口就叫出她们名字的家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一定是千春姑姑口中专门拐卖小孩子的坏蛋!
“走不动了吧?”身后传来那家伙气人的声音,“小朋友可以向未来五条老师求助哦。”
才不要!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同步摆出排斥脸,她们憋着一口气,努力向旧阳炎村村长家方向跑去。
——家里只有一个柔弱还生病中的姑姑,不能对付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白毛,恶人要交给恶人对付,没有谁比可恶的村长更适合对付那个白毛了。
枷场姐妹机智地想道,全然不知她们心里的小算盘早就被她们眼中的恶人白毛发现了。
五条悟不禁笑出声,夏油杰家的这两个孩子竟然还蛮可爱的,比后期杀人无数的诅咒师姿态要顺眼多了。
五条悟认为,想要干掉那个碍眼的佐伯俊雄,夏油杰上辈子的两个养女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是关键,但这对姐妹的出处,五条悟上辈子并没有查到什么确切信息,只搞到了一份户籍证明,登记时间是月,后来经过调查,那份户籍是通过一个曾经为盘星教教徒的富豪渠道登记上的。
枷场姐妹在夏油杰叛逃后不久就追随在他身边,而那个时候,她们两个才六岁。
刚刚叛逃咒术界,被整个咒术界通缉,即使夏油杰是特级咒术师,在没有积蓄到足够力量的时候也不会做那些可能会旁生枝节的事情,比如招揽两个才六岁咒术师幼崽。
所以,她们只会是夏油杰救下来的。
那个时间跟夏油杰那次旧阳炎村任务时间相近,很难不让五条悟怀疑那对双胞胎与旧阳炎村之间的关系。
要不是上辈子夏油杰将那个村子毁得太彻底,六眼都找不到有用信息,五条悟也不至于在琢磨这些事情全靠推测。
不过,能彻底引爆夏油杰心底对普通人的恶意,即使没有枷场姐妹这一层猜测,五条悟也准备收拾完咒术界后来旧阳炎村看看。
虽然这辈子夏油杰的理论没有那么正,上辈子夏油杰的爆发也并非一日之寒,但导--火--索总要先给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