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
他冷静下来一想,好,好像也对?
“所以老板,现在房间紧张,一共就留给你两个方案。一个是你和商长官睡,依旧睡在楼上主卧,你喜欢的那张床.上。要不然。”
明荔枝一摊手,无辜道:“你就抱着狼犬,睡门厅。”
祈行夜:“…………”
因为侦探社人口太多,又大多是伤患,于是狼犬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只能睡在客厅落地窗旁的毯子上,或者侦探社门厅一进来后的客厅口。
就连客厅沙发都睡不着——那是陈默的床.位。
房间不足,陈默是个不会说话的木头,又不敢惹3队任何一位姑奶奶,因此只能抱着毯子,乖乖睡在沙发上。
要不是聂文受伤太重,是所有伤患中最严重的,他也得和陈默一起睡沙发,而不是还能侥幸捞到一间房,和云翳清一起睡。
这种情况下,明荔枝还努力保住了老板主卧的行为,真的令人感动。
听到明荔枝的建议,商南明看向明荔枝的眼神,终于不似之前那样的冰冷可怖,甚至还有些欣慰的微微点头。
不愧是明家人,被父兄练出来的察言观色能力,确实是常人不可及。
商南明好整以暇坐在一旁,就等祈行夜最终的选择,却更像是在看风景,欣赏着祈行夜被红晕染上的俊容是怎样的如画绝色。
看得祈行夜很想冲过去,捂住商南明的眼睛不让他。
却被商南明一句话绝杀。
“行夜,你在害羞吗?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会害羞……我都不知道,原来行夜这么在乎我?”
祈行夜:“啊啊啊啊谁在乎你啊想的也太多太自恋了吧阿sir!”
他坚决挥手:“我从来!从不!绝不!在乎你!”
商南明点头,反问:“那你为什么害怕和我在一间房共处?”
他挑眉:“觉得会输给我?”
祈行夜:“???”
——胜负欲,启动!
他被气笑了:“开玩笑,我这辈子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来!睡!谁怕谁!”
祈行夜一撸袖子,应诺得豪气干云天。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呢。
商南明:激将法,get√
对祈行夜来说,商南明这招激将法简直是猫薄荷级别,从无失手。
但直到夜幕降临,祈行夜看着推门走向自己的商南明,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东西。
在,3队,养伤期间,他都要,和,商南明……
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啊啊啊啊!!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之后的祈行夜,恨不得昏死过去,穿越到同意这个提案的那一刻,把自己掐死。
也好过要面对此时的恐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商南明就在祈行夜面前换.睡.衣,制服下高大结实的好身.材显露无疑,肌.肉.分明,线条流畅漂亮,一举一动间都蕴含着十足的爆发力,仿佛是造物主最完美的雕塑。
看得祈行夜面红耳赤,莫名觉得房间温度急剧上升。
不等商南明换好,他就已经夺门而逃。
商南明拿起睡衣的手一顿,无奈却也在预料之中。
他依旧是被祈行夜嫌弃的遗体告别的睡姿,极有边界感的只占据了两米大床.的一半,紧沿着床.边,却将大部分空间都让给了跑出去还没有回来的祈行夜。
祈行夜在大厅心烦意乱到叠了一地的纸鹤,才在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下后,才蹑手蹑脚的回到楼上主卧,摸回自己床.上。
在看到商南明已经沉睡,呼吸均匀之后,祈行夜才松了口气,稍觉自在了不少,赶紧绕过大床.,到靠窗另一侧轻手轻脚摸上床.。
但等躺平之后,还不等祈行夜松口气,他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虽然他知道两人只是单纯且巧合的睡在同一经纬度上,但,为什么,半夜摸.到.商南明的.床..上这种事,会这么奇怪啊啊啊!!
祈行夜疯狂空中踢腿,在床.上涌动涌动再翻滚,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恨不得憋死自己,无能狂怒得仿佛在驯服自己的野生四肢。
但躺在另一侧的商南明,却在呼吸均匀的同时,勾了勾唇角,笑意盎然。
等折腾累了,祈行夜紧紧攥着被角,警惕着床.铺另一半的动静,仿佛是受惊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原地起飞冲出窗户蹦下去。
可不知道是否是最近的工作太劳累,商南明始终没有醒。
反倒是祈行夜先扛不住困意,抱着自己心爱的大床.,慢慢睡了过去。
黑暗中,商南明缓缓睁开眼,侧首看向睡着了就无意识向自己翻过来的祈行夜,他带着无奈笑意,抬手轻轻将祈行夜抱回到原本的位置,躺好,又将薄被为他盖好。
商南明半撑着脸侧躺在旁,久久注视着祈行夜幸福的睡颜,自己也被感染了那份幸福感,不自觉跟着一起笑起来。
祈行夜睡觉很不老实,他之所以会订两米大床.,就是因为他睡觉像个陀螺,转着圈睡。
虽然之前就在留宿侦探社时,见识了祈行夜的糟糕睡姿,但商南明那时的心境和现在还有不同。
现在看到祈行夜从枕头上掉下来,就会担忧他会不会明早落枕,只能无奈摇头,轻柔.抱.起祈行夜.上半.身,另一手为他整理枕.头。
正想要将祈行夜重新放回到扶正的枕头上,商南明却忽觉一股大力猛地抱住自己,将自己向下拉。
他一时不察被拽下去,牢牢撞在温暖.怀.抱中,而那人呼吸时均匀的气流,就落在自己耳侧。
痒痒的。
像用羽毛拂过心脏又稍纵即逝,让人想要伸手去追,握住那羽毛不放。
商南明一时愣住,屏息紧绷。
他慢慢抬头看去,才看到祈行夜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是像习惯性抱住巨大毛绒玩偶一样抱住了自己,双臂.牢牢环抱在自己的.肩.膀上,连想要挣脱都不行。
商南明之前的心动,顿时都化作了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就知道……
他无声叹了口气,只能轻轻拍着祈行夜,哄他入睡的同时,也哄他放手。
终于,等祈行夜一个姿势睡累了,这才放开紧紧抱在怀里的心爱玩偶——商南明。
冷酷无情的丢掉。
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商南明又幸福的睡去。
只剩商南明深深注视着祈行夜的后背,眸光幽深,晦暗不明。
如果不是祈行夜,习惯于遗体告别般安稳睡姿的商南明,还不知道人竟然能有这么多种睡法。
横着睡竖着睡都已经是常规操作了,劈叉式,雄鹰起飞式,拜月式,飞天式……
祈行夜的长手长脚和良好柔韧性,提供了太多可能。
商南明就像饥饿的旅人守着烤肉,想要吃掉,却又在乎“肉”的想法,只能生生忍耐。
他仿佛无奈的幼儿园老师,担心顽皮的孩子睡得不舒服了第一天又哭,只好不厌其烦的重新整理枕头,抱着被子追过去,还要护着别掉到床.下去。
一直折腾到快要亮天,商南明才终于能合上眼。
然而等几个小时后醒来,他就觉得自己在一个暖呼呼的环抱里。
侧首一看——祈行夜又自动睡了过来。
抱着商南明还把长.腿.搭.在他身上,仿佛他是个被子卷。
商南明哭笑不得,干脆起身,趁着祈行夜还没有醒来,先从房间离开。
以防等祈行夜发现自己这一夜究竟做了什么之后,又自动开启害羞模式,把自己缩回蜗牛壳里哄不出来。
而等愉快的睡了个懒觉醒来的祈行夜,就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人。
并且还不知道为什么,睡在了本来应该是商南明的位置上。
祈行夜:“?”
他睡眼朦胧的挠了挠凌乱头发,满头问号。
但略一思索:我放假诶!大好的假期,不睡觉简直就是对假期的不尊敬!
于是,他果断“啪!”的一声倒回去,继续睡。
等祈行夜终于睡到心满意足,慢悠悠趿拉着拖鞋下楼时,就发现商南明早已经开始在书房办公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与他一夜好眠的神清气爽不同,商南明怎么隐隐看起来……有那么点不满足?
“没睡好吗?”
祈行夜懒洋洋打了招呼,疑惑问:“难道商商你还认.床?”
他立刻予以嘲笑:“多大的人了,还有这种小习惯吗?”
商南明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问:你猜。
祈行夜抖了抖,求生本能立刻上线。
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几天之后,侦探社众人慢慢都发觉出不对了。
怎么祈行夜看起来精神饱满,而商南明……越发的积威深重,神色阴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这同睡一间房的两人,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没人能替满头问号的众人解惑。
倒是左春鸣这位情报中间人嗅到了什么先兆,笑得意味深长。
余荼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不等她说出口,就已经被商南明用漠然平静的目光先一步盯上。
她耸耸肩,无所谓表示:顾忌着脸皮薄的祈行夜,不说就不说~
就是再看向傻乐的祈行夜,脸上浮现一丝怜悯。
这小傻子,怎么对别人的情绪那么敏感准确,到自己这就失效了?
都被恶龙叼进嘴巴里了还不知道——迟早有一天,再也无法忍耐的恶龙会一口吞下去。
渣子都不剩。
左春鸣倒是好心的想要向祈行夜提过,但祈行夜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放在调查局,这个叫搭档。大家都是这种相处方式。
左春鸣:……你们这个搭档,是正经的那种吗?
他担忧觉得自家祈老板要被吃掉了,但又拽不回来,恶龙也看得严密。
简直是无奈。
“祈老板,那边那几位,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伤离开?他们要是真打起来,怕是天崩地裂的架势。”
落地窗外,左春鸣敲着手里的棋子,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侦探社里其他人。
“这些人太危险。”
左春鸣不赞同道:“祈老板你还是尽快让他们离开。”
以他的经验看,虽然不知道余荼等人具体是什么职位身份,但仅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下意识的行为中,也能看出那几位绝不是省油的灯。
一拳能打十个。
祈行夜却笑着摊手,不在意道:“放心,你别看这院子里个个是惹不起的祖宗,但也形成了自己的食物链。”
“3队的怕余荼,余荼忌惮商南明。而商商。”
他一挺胸膛,骄傲道:“商商属于我。”
所以不论怎么看,侦探社都一直在他的掌控中。
左春鸣:“…………”
所以等食物链顶端的恶劣想吃掉你的时候,可是呼救无门啊祈老板。
“不过。”
左秋鸣看着不远处在花丛中安睡的余荼,摩挲着下巴思考道:“我好像之前就见过这张脸。”
祈行夜顺口问:“云省山林那次?”
左秋鸣却摇了摇头:“不对。”
他坐在旁边,皱眉思索,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见过余荼。
成功将他挤出棋局的祈行夜,倒也不管他,专心致志的和左春鸣开始“对弈”,依旧在比谁摞的棋子更多更高。
这对专注力和控制力的要求都很高,拥有弧面的棋子,更是难以保持平衡,需要用十一分努力才行。
一时间,祈行夜两人谁也不顾上说话。
胜负欲熊熊燃烧。
同样习惯于狠厉竞争,不死不休的两人,都牟足了劲要赢下这一局。
就连客厅里的陈默都被吸引过来,好奇坐在落地窗旁围观。
五十,五十一……
白子和黑子的累加数量都在同步上涨,一时难舍难分。
而摞得越高,重心越不稳定,也就越难保持平衡。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只能看着棋子倒塌。
不论是参赛两人还是围观众人,一时都心脏高高悬起,连呼吸都放到最轻,唯恐惊扰到比赛。紧张想要等待最终结果。
祈行夜也指间拾起一枚黑子,屏息准备向已经摞得高高的棋子。
却忽然间——“啊!”
左秋鸣重重一拍桌子,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在蔡琰为局长那看到的!她的照片,就在局长的桌子上。”
书房的商南明皱了下眉,目光如厉电,疾速向这边射来。
但祈行夜却顾不上蔡琰为是怎么知道余荼存在的了。
“哗啦!”一声巨响中,黑子白子同时散落满地。
只剩祈行夜悬停在半空的手,还携着黑子。
浑身僵住。
他震惊着垂眸看向满地棋子,心痛得无以复加。
棋子坠落声也叮叮咚咚,砸在其他人的心头。
陈默遗憾又失望:“啊……”
我想看祈老板赢。之前都是平局,就差这关键一棋,祈老板就赢了。好可惜。
白翎羽也嗤笑一声,抱臂转身离开。
端着蔬果路过的明荔枝也惊了:“诶?赢的不是老板吗?”
“左,秋,鸣。”
祈行夜一字一顿,咬着重音缓缓转头,看向左秋鸣。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冰冷。
让左秋鸣抖了抖,满眼惊恐:“诶?”
“祈老板,这局,你没赢啊。平局对祈老板你来说,也算输吧?”
左春鸣拢袖,大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愧是我弟弟,都知道心疼哥哥了。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帮我的?”
左秋鸣惊恐,连忙试图解释:“我没有啊,我就是想入神了,我不是故意的。”
左春鸣欣慰点头:“对,以后做了坏事都要这么说。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
他感慨:“我弟弟长大了,真聪明!”
左秋鸣:“!!!”
快别说了哥!祈老板看上去已经很想宰了我了。
下一刻,祈行夜已经顺手从明荔枝的托盘里抄起黄瓜,气势汹汹冲左秋鸣追了过去。
左秋鸣转身撒腿就跑:啊啊啊啊啊哥哥救命!
厉鬼不快扫了一眼:“真烦,吵醒余荼怎么办?”
把你们都鲨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