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嵘被刘顺的反应给逗笑了。
他和乔南期的关系瞒得可真好。
他这边其实是什么也没做的,当初两个人签结婚协议,乔家和陈家的几个人是知道的。
到现在为止,其他人多少也就是知道他在乔南期的公司有一个闲职挂着——这太正常了,谁没混个关系在别家或者自家公司待过?
这事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除了乔南期根本从头到尾没有戴过婚戒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乔家看不上、陈家不愿认,乔南期身边那些知情的下属没一个敢说。
而看乔南期的态度,显然也不想说。赵嵘以前怕乔南期不高兴,自己也就跟着瞒着,反正他迁就乔南期的事情也不止一点两点了。
此时此刻其实可以说,但要是说起来,其中前前后后牵扯了太多事情,跨越了太多时间,麻烦得很。
于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又道:“放心,很清楚——再清楚不过了。”
“你真决定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啊,我看这么久了,乔大都没搞到手呢。”
赵嵘:“第一天认识我?”
刘顺一愣。
赵嵘风风火火地追求了一个心上人追了十年,他们是知道的。
赵嵘当年刚被认回陈家,陈泽和避而不见,为了让陈家给赵茗安排最好的疗养院,他直接在陈泽和家门口等了一周,风雨无阻,硬生生把人蹲到了,他们也是都有听说的。
论犟,论义无反顾,刘顺没见过一个人能比得过赵嵘。
他再三肯定,刘顺犹豫了一下,才说:“关于陆星平,我最近还真知道一点。”
赵嵘下巴微抬,示意他直接说下去。
“他有一个领养的妹妹,你记得吧?学设计的,还在读大学,快毕业了,不想做陆家那些生意。乔大的公司不是有一个这方面的部门?具体我也不懂,我大学都没读,你在他总公司那里有挂个闲职,应该比我清楚——陆小月前几周好像才挂在了乔大那个公司,实习来着。”
“因为之前陆星平也来问过我们家,最后没来,我爸妈问了一嘴,才知道去了乔大那里。”
赵嵘眼珠转了转,“这和陆星平现在的近况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意图不轨——”
“说什么意图不轨呢?这叫粗略地了解一下怎么接近。”
“行行行,你不是要粗略了解?我听说,陆星平老宠他那妹妹了,每天上班都接送,跟送小孩似的。三少你不是正好在这个公司,打听一下陆小月几点下班,每天停车场制造个偶遇……”
刘顺一拍大腿:“这不是就接近了?”
这事赵嵘还真不知道。
公司人多,每个人上班下班时间都不一样,停车场也足足有两层。他上班的时候心思又不在别人那里,自然没有注意。
他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抬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刘顺的后肩,说:“六儿,走,玩去。”
他招呼了个服务生过来,交代了几句话,便和刘顺一前一后走到了另一处一群人哄闹的地方。
赵嵘刚走进,那群人了,一个一头夸张的红头发的青年便喊道:“哟,三少,你和六儿小话说完了?”
“是啊。”赵嵘往这些人腾出来的一处空位坐下,笑吟吟的,嗓音都润上了一股慵懒。
他直接把话题撇开:“他和我说这里不错,我今天来,觉得一般。”
刘顺不服了:“哪一般了,你说?”
“那哪出彩了,你说?”赵嵘不假思索。
“环境好啊。舞池也不挤,咱们上回去的那个,人挤人的。”
“那你觉得你喝的酒多吗?”
“还真没喝太多。”
赵嵘没再答话,众人已经哄堂大笑起来。
来酒吧没喝多少酒,可不就是没什么气氛?
红毛吹了声口哨:“三少还挺有研究啊。”
赵嵘笑了笑。
他这几年,为了符合原书里的人设,从而让陈泽和那些人对他放下戒心,以保证他和赵茗这几年的安稳生活,他别的不说,玩是真的玩了不少地方。
但也并不是白玩。
玩得多了,他逐渐对剧情结束后的生活也就有了想法——知道什么东西好玩,也是有用的。但他之前并没有把这些想法提上计划,是因为满心满眼都是乔南期。
现在确实应该开始想想了。
这种商业想法上的事情,和这些狐朋狗友没什么好聊的。
赵嵘暂时按下想法。
“玩多了自然知道什么好玩,”眼见好几个侍应生陆续托着托盘走进,他示意他们给侍应生让个空,说,“来换个喝法。”
侍应生端上来的是一个又一个不透明的玻璃杯,上头还盖着黑色的盖子,根本看不清里头是什么。
这样的杯子足足有打几十个,等到他们全都放下,整个桌子都块铺满了。
“这里面有啤酒、红酒、白酒,还有……”赵嵘往椅背上一靠,眉眼微弯,眼尾像是勾住了所有的风流一般,温柔至极,却又并不柔和。
“还有矿泉水。”他说,“一人一杯,随意从桌上拿,开盲盒拼酒,喝的多的自认倒霉。玩吗?”
刘顺来兴致了:“还是你会玩,我先来我先来!”
说着,他已经随手从桌上举起一杯,打开盖子喝了下去。
看那表情,不是矿泉水就是啤酒。
赵嵘不着痕迹地从口袋中掏出胃药,也随手从里面挑了一杯出来。
他闻也没闻,掀开盖子,伴着手中的胃药,一同灌进了口中。
厚重呛鼻的白酒味塞满了喉咙。
很倒霉。
赵嵘心情却很好。
他将空杯子随手一放,根本没有抱怨自己的手气,直接拿起了新的一杯,笑着道:“来,再走一杯。”
-
乔南期在客厅坐到了凌晨三点。
他以前就算在家,就算夜里有事,也最多不过是在书房待着。
在客厅这种空荡的地方,坐在沙发上,不远处便是大门——乔南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他的笔记本电脑正摆在茶几上,虽然是打开的,但屏幕已经自动熄灭了。
到现在,乔南期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晚饭结束之后,乔南期以为赵嵘只是提前回了家,没想到司机送他回家之后,客厅和卧室里都没有人影。
外头的雨声不知淅淅沥沥了多久,偌大的房子却空荡荡的。
阴天本就气氛低迷,乔南期突然有些烦闷。
他走进客卧和赵嵘从不会进的书房找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的烦闷或许是因为赵嵘。
赵嵘从不会让他先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