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求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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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孤容欲言又止, 委实说,他有些困惑。

方才他及时意识到误会,特地解释了虞桃来历, 沉鱼如此聪颖, 不该看不透他的心意, 但实际上却为何毫无反应?

莫非他哪里解释的还不够到位?

还是沉鱼在闹脾气?

若真是发脾气, 那确实有些难办,毕竟两人前日才不欢而散……但当时沉鱼还信誓旦旦, 一定会将他带回葬仪脉,为何现在又会陡然翻脸?

沉思中的谢孤容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哄沉鱼。

所谓无情道不知修到哪里去的,大约说得就是他。

便是痛定思痛选择离开葬仪脉远离她,却还是以公事作为借口, 自欺欺人地关注她。

沉鱼觉得谢孤容方才的话说得过分,她如今是与谢孤容熟了,了解他脾性才不介意,可虞桃和谢孤容素昧平生,谢孤容的言语对她必定刺耳。

“抱歉,他就是这样的人。”沉鱼叹气安慰,“便是介意也没用,他不会改的。”

虞桃摇头:“我明白的。毕竟已相处半日, 谢师兄并无坏心, 不会误会。”

沉鱼脱口而出:“那他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原来好歹还能敷衍两日,现在是连一天都不肯做样子了。”

她说这话是开玩笑活跃气氛,但虞桃却苦笑:“或许是我本身便不值得重视吧。”

沉鱼眉心稍蹙,严肃神情:“我方才就想问了, 只是暖场没开口……发生何事了?我观你并不愉快。”

被她如此低声关切,虞桃眼底水光浮现,嘴唇颤抖,稍微开口便是不成句的颤音。

沉鱼当机立断,扶住虞桃,随后对谢孤容道:“抱歉,我们许久未见,有些私密话要说,先进假山水谈一下,烦请二位稍等。”

她嘴唇翕动,在虞桃耳畔轻声道:“咱们进假山水,那里没人。”

女孩感激地看她一眼,用力点头。

谢孤容神游太虚,看似无视外界一切,但对沉鱼的声音反应极是灵敏。

他立刻回应:“好。”

鬼面少年轻嗤:“呵。”

然而下一秒,少女温温柔柔地望向他,唤道:“离池。”

少年的鬼面就陡然化作向日葵,瞬间转向她的方位:“嗯?”

“在外面等我,不要和师兄吵架,知道么?”

谢孤容诧异:她还叫自己师兄?

离池则不动,仍然盯着她。

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相连的血契令沉鱼感到,对方有些委屈。

仿佛无声质问,他们分明才是内人,她为何要唯独警告他。

像是主人进超市,被迫拴在外面等待的狗勾。

不过若真是那样,她才不会带狗勾去超市,拴在外面太不安全。

“别叫我担心哦。”

沉鱼似撒娇似嗔怪的言语出口,效果立竿见影。

离池登时不闹了,沉默地站在旁边,没有施舍谢孤容一个眼神。

他本就是个杀手,最擅长潜伏与等待。

好想她也这般和他说话。

谢孤容心中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羡意。

不知为何,他这般高傲冷淡的人,很喜欢沉鱼对他的撒娇耍赖,可沉鱼总很懂事,不无理取闹。

既然沉鱼不叮嘱他……

谢孤容道:“我或许会和离池发生冲突。”

沉鱼:?

剑修冷冷道:“他为鬼族孽种,理应终生关押在牢狱中,如今散漫在外,不知会对其他弟子造成什么伤害,有鉴于此,但凡离池有丝毫异动,我都会将他就地格杀。”

高马尾的鬼面少年站在旁边,沉默冷酷,似乎根本没听到,这里有人在威胁祓除自己。

沉鱼无语:你真不是在无理取闹么?

谢孤容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等什么?

“难为师兄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哈。”她吐槽,“但这话你不觉得很不合理么?除非你告诉我,破魔阁存心对离池下手,欲加之罪,那我确实没话讲。”

她说这句话的神情,似乎有点那种味道了。

谢孤容其实压根没有细想自己都说了什么——离池是人是鬼他都不在乎,倘若作恶了一刀宰掉便是。

谢孤容道:“我还可以说更多。”

他望向虞桃,寻思要不要在从这女子身上下手。

沉鱼同她关系要好,或许与她对话,也能叫沉鱼生气。

沉鱼见势不对,立刻开口。

“不用不用,我这边急事。”饶她冰雪聪明,此时也确实想不透,大师兄究竟抽什么疯,“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

“好。”

她说有急事,谢孤容便很尊重地选择放弃。

没听沉鱼都说了嘛,等她出来再说。

而在她进入假山水后的那段时间里,甚至不需少年主动克制,谢孤容本人根本没有同离池再说过一句话。

所谓挑衅,都是表演给沉鱼看。

——公孔雀争奇斗艳,正常求偶行为嘛。

开屏,那是求偶用的。

恋慕对象没看到,他对着情敌展示羽毛有屁用。

还不如一爪子上去直接干掉来的利索。

*

没过多久,沉鱼再次进入假山水,只是这次陪在她身边的,不是离池,还是暌违已久的姐妹。

她与虞桃相处时间算不得久,只看出对方是个没心机的单纯姑娘。

但对方对她有善意,她也乐于珍视这份难得的友情。

一进假山水,虞桃便道:“谢师兄对你有意。”

口气虽然有些艳羡,但不像拈酸吃醋。

“怎么突然这么说?”沉鱼问,“他欺负你啦?”

“谢师兄谁不欺负?”

“他那嘴……确实。”

两人在吐槽谢孤容的性格上产生默契共鸣,这叫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可虞桃唇角的笑容刚弯起一半,便骤然耷拉下来。

少女红了眼眶:“沉鱼,我不知道他喜欢你,我不是主动去破魔阁的。”

“我懂我懂。”沉鱼摆手,“他去破魔阁的消息前两天才传出来,况且你讨厌暗门我早就知道了,怎么会觉得你主动凑上前。”

她嗓音缓和,语气安慰地温柔道:“我只是担心你遇见问题,在外面不方便说,才叫你进来的。”

“我、我知道,只是……”虞桃越说越委屈,哽咽到最后,已然带哭腔,“我以为摆脱柳元就算解脱,没想到还是被暗门盯上。”

“有男人想强迫你?”沉鱼表情渐冷,“谁?”

“不知道,只知道是暗门的高层。”虞桃哽咽道,“他们只想要个炉鼎,给谢师兄用,是不是我都无所谓。但玉阁主觉得我留在栖霞阁无用,就打发我来了。”

“沉鱼,我真的对谢师兄没想法,我也不想来暗门,只是实在没办法,我好害怕……我那晚听玉阁主说了,即使谢师兄用不上,也可以把我用给别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总之栖月阁今年的份额全算在我头上了。”

沉鱼想安慰她谢孤容很强,大概真用不上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栖月阁虽也是归古剑派的主要小宗,但都是过去辉煌,如今颇受其他小宗气势压迫,更不要说暗门这样的庞然大物,向栖月阁索要炉鼎,栖月阁确实没有资格拒绝。

可将理应七到十人完成的任务全部摊派给虞桃一人,还明说死活不论。

这不就是想虞桃死么?

“我听人聊时提起,谢师兄从葬仪脉转来,却实力惊人极得器重,就想起你。”虞桃盯着地面,闷闷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沉鱼你帮什么……但就是……”

虞桃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沉鱼的出身,以及现在所处的位置。

找沉鱼说这件事,很有股道德绑架的味道,而且不管怎么解释,都会越抹越黑。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拼命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沉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没事。”沉鱼拍拍她肩膀,表示安慰,“我明白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