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粗粗看过了,简以杨身上虽然有外伤但都还算是轻度,那明显不是他现在这反应的原因。
陈厘茫然地顺着卫曜的视线抬头看过去,也看到了简以杨的状况,他突然就焦急了起来。
“洛洛、洛洛……”
他这么一叠声地喊着,甚至忘了就蹲在自己面前的卫曜,也忘了在他的认知里本该扎在手背上的刀,挣扎着起身想要往简以杨跟前凑。
但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提起,重重甩到了后面的墙上,鲜血顺着额际往下淌,他整个人滑落到了地面上,紧接着就被薅住了头发,被迫扬起了头。
卫曜的脸上已经快要结冰,他的面孔贴近陈厘,冷声逼问,“清醒了吗?我问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种“物理”恢复的手段似乎真的起了效果,陈厘脸上的表情清明了许多,也或许是因为过度的惊惧挤压了其他情绪生出的空间,但不管如何,他这次总算给出了回答,“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啊!!!”
未说完的话淹没在惨叫声中,陈厘的左腿小腿不自然的弯折了起来,但是因为被揪着头发抬头的姿势,他连之前那种蜷缩的姿势都做不出来。
卫曜收回的皮靴重新踩在了地上,他再次开口,一字一顿,“想好了再说。”
陈厘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冷汗糊了满,他甚至顾不得头皮的刺痛,拼命地摇着头,“没有!我没有!洛洛,那可是洛洛,洛洛说他爱我!洛洛!!”
卫曜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把陈厘后半段的胡言乱语勾起的情绪暂且按下。
他还是分辨得出来这人有没有说实话的,但是要是陈厘说的是真的,简以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逼仄的空间中,那股甜腻的气息越发浓重,卫曜极力想要冷静下来的情绪被这股气味搅得乱七.八糟。
等等!这是?!
猛的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卫曜霍然回头。
因为和记忆中的气味并不一样,他一开始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是简以杨没有戴抑制器,这里又只有他一个mega。
等卫曜终于看清了简以杨现在的状况,发现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后者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他正急促的喘.息着,胸腔起伏的频率也超过正常的标准。
卫曜一把把陈厘拽起来,咬牙,“抑、制、剂!!”
真的让简以杨在这里进入情..热,他恐怕要控制不住把人强行标记了。甚至于现在身体本能就带来了某种跃跃欲试,想要把他身上那由另一个alpha留下的气息彻底覆盖掉。
等等……“覆盖”?标记覆盖?!
卫曜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他低头看向自己手心因为用力而重新崩裂的伤口,想起了刚才那血液交汇的一幕。
虽然概率微乎其微,但是alpha血液也有一定可能造成标记,卫曜记得某次新闻长篇累牍地报道了一次输血造成的乌龙标记事件,这在当时产生了不小影响,甚至一度掀起了alpha献血的热潮,后来直到各个方面出来辟谣,说明了那次乌龙标记是由于各方面巧合造成的极小概率事件,才勉强把那股风波压下去。
所以,简以杨现在的状况,是标记覆盖造成的排异反应?
但是如果只是临时标记的话,简以杨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反应才对。
他们、徐钰泽和他……做过了?
卫曜思绪短暂的中断了一瞬,他自己也分不清刚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愤怒、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太过汹涌的情感甚至挤压了理智生存的空间。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狠狠地压了一下伤口,指甲直接陷入了翻起的血肉里。
卫曜借着这股疼痛,那突然汹涌的、不该有的情绪压下。
——那不是他该插足、不是他该置喙的事!
他勉力将注意力放在现在该针对的地方。
要是真的是标记覆盖导致的情..热,那现在的状况才是危险。
卫曜虽然逼问了陈厘那么一句,但是并没有寄希望于这里真的有抑制剂。
这狭小闭塞、一览无余的空间暂且不提,眼前这个人可是个a留抑制剂做什么?!
卫曜已经开始回忆自己赶来这一路上到底哪里能够最快拿到抑制剂,但这来回一次必定得耗费时间,陈厘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有名的混乱区域,他这个落脚地又肉眼可见的没有隔离信息素的装置,卫曜一点儿也不敢保证自己离开后这里会发生什么,他不能放任简以杨冒这个风险。
卫曜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边简以杨裸.露在外的腺.体上,刺目的红色凝固在白底的肌肤上。
他忍不住想,那上面是不是有一部分他的血液?
这么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舌尖抵到了尖锐的犬齿上,用力到带起了细微的刺痛。卫曜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咬的是别什么东西,甚至脑中也产生了模糊的想法:如果只是临时标记的话……
这个渐渐的向着危险边缘过界的念头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有!有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