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急了你急了,我要是生个女儿像你这样,我根本活不下去,我肯定先把你掐死,然后掐死其他人!】
【骚里骚气的,你爸妈知道你在网上这样勾引人吗?】
而且对方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大堆人,短短一小时,她的评论区就沦陷。
【biao子吧?真媚男。】
【是哪个学校的,我现在就去学校举报你,一点也不检点。】
【穿得这么少,来哥哥这儿啊,哥哥给你三百。】
【穿成这样不就是给我看的吗?现在羞涩什么,装什么装?】
他们给她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各种各样的污水,连洗都洗不掉。
安寂果本来就不是什么知名主播,动态下面的评论基本上不超过两位数。
这么多人一股脑的冲进来,很快就占领了整个评论区,路人不小心点进来都会被直接吓走。
安寂果只是一个刚成年一年的女生,哪里见过这阵仗。
为了减少那些言论对自己的影响,安寂果只能不去管。
她原本以为,这能够让对方消停点,可是对方却变本加厉,甚至人肉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头,会有一个机械的宛如手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断地辱骂着她,所有难听的词全部都会往她身上覆盖。
也就是在那一刻,安寂果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多辱骂人的词,有人能够骂得那么脏。
安寂果害怕了,连忙换号码,换社交账号,可是就算如此,对方依旧能够轻易找到她,不过一小时就会私信来辱骂她。
电话更不必说,也依旧会打过来。
而且一旦她没有接电话,那个电话就会打给她的父母。
原先的安寂果是一个喜欢玩手机,喜欢上网的女生,可是经过这些事情后,安寂果都不敢再碰手机了,因为一碰手机就会看见无数条谩骂的私信弹出来。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里,人们能够畅所欲言,但是攻击起来的言语却也更加不计后果。
安寂果的精神不断变得虚弱,走路的时候看谁都像是在骂她。
心情极度
悲观之下,她甚至还干了傻事,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幸亏楼层不高,也被父母及时发现,救了回来。
在跳楼之前,她的父母已经报警了,找了律师,但是网暴这件事很难取证,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而且对方的IP总是在换,很难查到。
她跳楼自杀这件事不知为何,也被网线另一头的那个人发现了,对方并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依旧不依不饶。
做完手术后,那些文字仿佛密密麻麻的网一般,将她紧紧束缚,每一块皮肤都被狠狠切割。
安寂果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脸色苍白,不断质疑自己。
是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疯狂地骂她?
可她明明只是在正常的cos角色,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那么多人就要来骂她?
不断被PUA之下,安寂果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眼睛红红地躲在被子里,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红月。
几天后,安寂果被医生允许能够下床了。
她小心翼翼的去外面走路。
外面的阳光很温暖,但是照在安寂果身上的时候,却驱散不掉心中的疲倦。
这个时候,安寂果注意到,医院外面有一个男人正在派发着传单。
男人看见安寂果以后,眼睛一亮,给了她一张传单。
宋淮道:“这是伟大的红月之神,祂是慈悲的,你有任何执念,都可以向祂祈求。”
宋淮的仇报了以后,就全身心的开始信奉红月,也会在线下歌颂红月的伟大。
桃城和须城很近,他时不时就会来这边派发传单。
安寂果:“……”
安寂果尴尬一笑,但还是将传单给收下了。
这一幕,刚巧被路过的奚乐看见了。
看见宋淮的一瞬间,奚乐就愣在了原地。
虽然如今的宋淮放大了数倍,但是奚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知道在现实当中,和自己的信徒见面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但是这猝不及防的见面,也太让人尴尬了。
尤其是当听到宋淮嘴巴里,那疯狂的赞美词时,奚乐更加尴尬了。
身处红月状态时,听到赞美词的感觉和现在简直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还挺不错,现在他只觉得脚趾扣地,真是羞耻啊。
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见面后,安寂果拿着传单回到了房间里,她的妈妈看见她后,松了口气。
晚上,安寂果躺在床上,身边,手机不断传来亮光。
她躺在被子里,牙齿开始上下打颤。
即便她已经将手机设为了静音,但是那光却依旧让她害怕,光亮起来的瞬间,就能够让她想起那一个又一个宛如刀子般的文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那张传单,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开始如饥似渴地阅读里面的每一个文字。
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那个男人说红月苏醒了,能够拯救任何身处痛苦之中的人。
安寂果不是一个喜欢研究神秘学的人,甚至对神秘学如临大敌,网上和神秘学有关的各种东西她也不敢过多探究。
但这个时候,夜色深处,对于网暴的害怕战胜了对于神秘学的害怕。
夜晚来临时,会是人最容易破防的时候,不知从何而起的勇气,她对着红月轻轻道。
红月之神啊,你真的能够听见我的祈祷吗?
如果真的能够听见她的祈祷,那是不是那些网暴其他人的键盘侠,也能够得到应有的处罚?
他们只会靠言语辱骂其他人,以达到
愉悦自己的目的,为什么这种人可以肆意对他们带来负面情绪,让被攻击到的人情绪崩溃?
极端情绪之下,安寂果对着红月进行祈祷,祈祷祂的降临。
等到安寂果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向红月祈祷完了。
安寂果枯坐在床上,有些懊悔,可很快,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她没有后悔,没有后悔。
在这个网暴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时代里,她为什么要后悔向红月祈祷?
须城里,正准备脱鞋睡觉的奚乐听到了熟悉的祈祷声。
他打了个哈欠,露出困顿的表情。
又有祈祷了啊。
随后,他的面前,在窗台柜上出现了一个病房,病房里,女生有些忐忑不安,此时也没有睡觉。
这是他的病人,是病人在向他祈祷。
看来,宋淮的传教似乎起了一点作用。
同时,奚乐还看见了她手中的传单。
上面的文字小得不能再小,但是依旧被奚乐看见了。
上面的赞美倾注了宋淮对于红月的感激与信仰,都快把红月塑造成了创始主。
他咳嗽了一声,随后突然看见安寂果的身上,有一根小小的黑色的丝线连着她。
丝连的另一头是什么?
随着奚乐一个念头的出现,又一个小小的肮脏的房间出现在奚乐面前
小房间里堆满了外卖盒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垃圾。
奚乐皱了皱眉。
这还是他见过的最肮脏的房间了。
而在垃圾的中间,还有一个畸变的怪物,它长着无数只长长的触手,每一个触手面前都有一个键盘,触手疯狂敲击着。
它极致喜悦,似乎每敲击一个文字,就能够带给他最满足的情绪。
奚乐一愣,没想到网暴其他人的是一个污染物。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污染物以网线另一头,其他人的负面情绪作为力量壮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