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古松从后视镜里去打量后座的青年。
青年长相很好看,是走在路上绝对会被女孩子追着要电话号码的程度。
他现在懒散的垂着眼睑,白色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从帽子里面跑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脸颊两侧。
坐警车的兴奋感很快就像是潮水般褪去,雨野初鹿又开始变得有些无聊。
“目暮警官,有没有什么别的案子?”雨野初鹿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别的案子?”目暮叹了口气:“米花町的案件源源不断。”
安全系数已经岌岌可危的米花町,让目暮忍不住后仰,臃肿的身子将靠椅都硬生生往后挤了一点。
“我对那些一眼就能看出凶手的小案件不感兴趣,我说的是类似于现在这样的连环杀人案。”
雨野初鹿补充:“就比如说您最近在查的那个案子,一看就是激情杀人,找到最近跟他有冲突的人就能锁凶了。”
“您怎么知道我手里有堆积的案件?”目暮话问了一半又哽住。
好像在案发现场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询问的青年,那个时候初鹿侦探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这不是……”
“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目暮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
等到他说完后知后觉自己抢了话,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初鹿。
“……”雨野初鹿愣在了那里,将自己的脸颊憋的通红,他如鲠在喉,有些不自在的扣了扣自己的指甲:“对,没错,是这样的。”
无所不知的侦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依旧倔强的要将自己的台词说完,倒是要比刚开始咄咄逼人的气势要显得更符合年龄一些。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雨野初鹿看到旁边的风景,使劲拍了拍前面的座椅。
古松一个急刹车,雨野初鹿的身子被安全带整个人锢住,往前拉到了最大的限度之后弹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被安全带勒紧的胸口让雨野初鹿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两下。
等到车停稳了之后,雨野初鹿赶紧将安全带解了下来:“我想您应该重新考个驾照了,古松警官,虽然您才拿到驾照不久。”
雨野初鹿感慨了一句,他本意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建议,但是被其他人听到耳朵里便变了个味道。
“抱歉。”古松下意识的回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雨野初鹿蹙眉,但是现在解释又显得他较真,他放弃了:“算了。”
他打开车门探出头来,指向了吊在楼顶擦玻璃的高空幕墙工人遗留下来的吊篮:“被害人在那里。”
目暮顺着他的手指抬头,只看到了高空中晃晃悠悠的吊篮。
他什么都没看见,距离太远了。
正在思考的时候,目暮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望远镜。
目暮看向了望远镜的主人。
初鹿正在整理自己的风衣口袋,他感受到了视线:“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些东西都是合格的侦探必备的!”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目暮拿过望远镜,远处的吊篮里有一只手疲软的从吊篮的间隙中漏了出来。
“不愧是您啊初鹿侦探。”目暮张大嘴惊叹。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快走啊,再过一会上面的卡扣被凶犯弄松了,你们就可以再给法医课的解剖台上多增加一具尸体了。”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往门口走,他的手按在了那个锁上面。
“感应锁,只要破坏就会发出巨大的警示响铃。”雨野初鹿又抬起头来:“这个高度我们也无法随便找一块布料来兜住坠落的被害人,那可是个成年人。”
“这要怎么办?我们得申请入室权限,目暮警官!”古松看着那个锁焦急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现在还打什么申请?!等申请批准下来,上面的人待会就会变成新的尸体!”目暮骂了一句。
“可是……不仅是责任的关系,若是强行破开,警铃也会引起嫌犯的注意。”古松不断的开始叹气,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开始追随那位聪明的侦探。
初鹿的手放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就从门锁旁边离开,他拍了拍古松的肩膀,说了句:“让开一点,准备好。”
在两名警官的眼睛里,侦探已经放弃了,在他们面前的也已经是个死局。
他们所补全对话就是:你们让开一点,准备好迎接被害人死亡。
目暮的脸色很差,他几乎想象得到他后半辈子都得为被害者就在脸前而无法获救感到后悔,他甚至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砰。”
一声消音的枪响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来,
门锁上面被子弹开了一个大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