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受伤了。”
贝尔摩德伸出食指来,轻轻的挑起雨野初鹿的下巴。
在雨野初鹿以为贝尔摩德又要像是之前那样轻佻的时候。
他的额头被一只冰冷的手覆盖住了。
贝尔摩德的手很软,经过了多次护理,甚至能够闻到身上的体香。
很好闻的味道。
雨野初鹿居然难得没有动作,任由贝尔摩德将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
“知道了。”雨野初鹿小声的说道,软糯的声音要不是仔细去听还听不到。
他的耳垂因为这点关心红了一小块。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
跟琴酒那种低沉且冷漠的笑声不一样,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骨子里的魅,却格外的好听。
“小先生,你会像保护琴酒那样,保护我吗?”贝尔摩德说:“我都有点嫉妒琴酒那家伙了。”
不是嫉妒,而是想要一份保障。
雨野初鹿对于琴酒是带有特殊性的,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琴酒。
雨野初鹿这个人,脑子玩的溜,没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被这样的人许下承诺,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
在贝尔摩德期待的眼神下,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一样,他是搭档。”
果然,失败了。
雨野初鹿接着说:“但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就像是你保护我一样。”
“山林中的那个陷阱,不是琴酒先生触发的吧,我算了行程,他做不到这一点。”
贝尔摩德的动作一滞。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她的确是出于私心帮了琴酒,但总体来讲是在帮助雨野初鹿。
但是这种举手之劳,雨野初鹿却记在了心里。
最后他别扭的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而且我那不是还欠你两个人情吗?”
如果刚开始的话,贝尔摩德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并没有参加过多的情感。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琴酒会破例在组织没有行动之前去铲除这些不安定的因素。
这就是小先生独有的魅力。
他能够给自己喜欢的人活着事情特殊的关照。
而被关照的人,也绝对挣脱不了雨野初鹿的束缚,成为他身边最忠诚的棋子。
贝尔摩德哈哈笑了两声,清脆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她说:“那我就谢谢你了,小先生。”
她给雨野初鹿的身后弄了一个靠枕,笑道:“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
贝尔摩德关上了门的时候,雨野初鹿拿起了旁边的推理。
有点没意思。
剧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将伏笔全部都埋好了,这就导致后面的剧情大致都能猜到。
雨野初鹿翻到了后面,果不其然看到有人恩将仇报,以欠人情的道理,将其他人推到了火坑中。
他只是翻了两下就将书放下了。
他举起了自己的眼镜,看着灯光下的眼镜闪烁着七彩的光。
他闭上了眼睛,却睡不着了。
其实不是不疼。
他也没有什么
痛感不灵敏这种话。
雨野初鹿只是不想喊疼,疼痛是懦弱的体现。
在这个世界,一旦你将懦弱的一面展露出来,迎接你的便只有更惨痛的未来。
只有将自己的疼痛全部藏起来,将狠辣露在外面,将自己变成一只刺猬,才能在荆棘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我再也不要受伤了。”雨野初鹿跟自己保证。
他小心翼翼的喘气,努力让伤口的刺痛感消失在脑海里:“太疼了。”
他给自己保证。
这次是例外,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
雨野初鹿决定吃一堑长一智,并且告诫自己要记住每一次疼痛。
他在不牵扯到自己伤口的情况下,努力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睡着了就不疼了。”雨野初鹿自说自话。
在闭着眼睛的十分钟后,雨野初鹿认输了。
从他受伤到醒来,他已经整整昏睡了一天。
他真的睡不着。
所以他摸出自己的手机,上下翻了翻,看到了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那是属于松田阵平的。
雨野初鹿想起了那天松田阵平跟他说的话,没忍住,算了算时间给松田拨通了电话。
虽然他们这边已经是深夜,但是那边应该还是下午。
铃声响了三下,那边就把电话接了。
“哟。”阳光开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跟吊灯上的向日葵一样。
“松田君,好久不见。”
松田阵平算了算时间:“我们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
雨野初鹿乐的笑了一声:“是啊,最近有好好保养你的摩托车吗?”
“有啊,松田牌代驾随时就位。”
自从上次好像说开了之后,松田阵平就再也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对他还有所保留,倒是要比之前放得开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吗?”松田阵平问他。
“没有,就是失眠了,想起你是我朋友,就找你聊聊天。”
失眠?
松田阵平心算了一下雨野初鹿那边跟自己这边的时差。
凌晨五点。
这是彻夜没睡,还是睡了一天?
似乎是有什么预知异能,雨野初鹿在那边率先开口:“我倒时差睡了一天。”
“哈哈,那很正常,但是等你回来的时候,估计要比这还要惨一点。”
雨野初鹿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的发烧严重了一些,现在有些鼻塞。
松田阵平问雨野初鹿:“你的感冒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雨野初鹿撒谎。
他现在嘴唇苍白,脸颊却浮现着病态的红,眼神也虚着,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但他不会跟松田阵平说这些。
松田阵平说:“好好休息,再睡一觉吧,等你起来再跟你聊天。”
“可我睡不着。”
“那就闭着眼睛想点什么事情。”
“越想越乱。”
松田阵平被雨野初鹿两句简短的话噎了回来。
雨野初鹿想了想,问松田阵平:“你现在忙吗?”
松田阵平看了看手上的那堆资料,说道:“不忙。”
雨野初鹿开始说:“有的时候故事是睡觉的催化剂。”
松田阵平上道的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哄小孩子的口吻。
松田阵平的声线跟琴酒的有些类似,但要真说起来,又完全不像。
松田阵平随口一提,雨野初鹿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行。”
松田阵
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他说:“你等等。”
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松田阵平应该去了外面。
大概过了没有三分钟,雨野初鹿就听到电话那头说:“来一本《少儿童话故事大全》。”
雨野初鹿略微无语:“……”
过了一会,松田阵平觉得这玩意不催眠,他又说:“再给我来一套数学大全。”
雨野初鹿瞳孔地震:“……”
在两个故事和雨野初鹿嘴里的方程解答x=2之后,松田阵平放下了手上的两本书。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要是再继续讲下去,他怕是要给自己哄睡着了。
雨野初鹿也发现了,在电话那头嗤嗤的笑。
“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
松田阵平的哈欠打了一半,停了下来。
据古松润一郎所说,雨野初鹿每次用这种话做开端,一般就是无聊的打算帮警视厅做点事情的时候了。
在思考片刻后,松田阵平决定如实告知。
松田阵平说:“密利伽罗在你离开之后,犯下了第七起案子了。”
雨野初鹿皱起眉来:“谁?”
松田阵平说:“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刚被松田阵平那腔调起来了一点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密利伽罗犯案了?
那他是谁?
雨野初鹿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我马上返程,嘶。”
他的痛呼声被电话那头精准捕捉,松田皱眉:“你受伤了?”
“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不小心撞到手臂了。”
“你真是……”松田阵平叹了一口气,他说:“一切小心,最好以你的安全为准则行动。”
雨野初鹿嗯了一声,说:“你也是。”
挂了电话,雨野初鹿就高声喊了两句:“贝尔摩德,贝尔摩德!”
过了没一会,贝尔摩德就打了个哈欠推开门进来了。
“小先生怎么了?要知道打扰我的美容觉我可是要收取费用的。”
雨野初鹿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自己腰腹侧的绷带。
血又涌上来了一片,雨野初鹿可怜巴巴的望着贝尔摩德,眼睛水润。
“我的伤口崩开了,顺便……有电脑吗?”
这两天根本没睡好的医生又一次被拎到了雨野初鹿的床前。
是身上夹杂着血腥味,从雨里回来的琴酒拎过来的。
在组织的两大代表人物面前,医生瑟瑟发抖。
他看着雨野初鹿,差点来了一句求饶。
“求求这位不知名的大人,这种不致命的伤也要静养。”
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床上的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
连琴酒回来了都没有让他有所改动。
“怎么了?”贝尔摩德问道。
雨野初鹿刚想说话,却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旁边的医生。
“没事,他不敢说的,这是我的人。”
雨野初鹿这才说道:“有人冒充我,我得把用我名义的人揪出来。”
冒充密利伽罗?
虽然密利伽罗的名声在他们组织的故意说明的情况下,已经被媒体大肆传播了,但是时间却也不长。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起案件安在他的头上。
这种行为,贝尔摩德跟琴酒公认为作死。
雨野初鹿大手一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首先我需要一点利息。”
组织内部。
乌丸莲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下面给他汇报的人,猛地拿起了旁
边的烟灰缸往前一砸。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不,顾问先生受了点伤。”
“那有什么区别……咳咳咳……”
暂时应该失去行动能力的是琴酒,而不是雨野初鹿!
而且雨野初鹿不应该受伤,这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乌丸莲耶咳嗽了两声,他的喉管发出了濒死的前兆。
“还有……”
“还有什么?”
“顾问先生给组织上报了一个工伤,要求组织内部的补偿。”
乌丸莲耶胸口不断地起伏,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崩起,最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口中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字:“滚!”:,,.